唐朝大詩人白居易,有一個表字,叫做“樂天”。所以,後人也叫他白樂天。
什麼意思呢?
大抵離不開一個“樂天知命”。就是不管命運怎麼作弄,自己都樂樂呵呵地接受。
這樣的人生态度,本來挺好的。
可惜姓的是“白”!
所以,在他的一些詩裡面,雖然豁達,卻總透着一絲無可奈何。
因為無可奈何,爽性也就看開了。
蔔居
遊宦京都二十春,貧中無處可安貧。
長羨蝸牛猶有舍,不如碩鼠解藏身。
卻求容立錐頭地,免似漂流木偶人。
但道吾廬心便足,敢辭湫隘與嚣塵。
我們總說自己,活得不如一隻烏龜,起碼人家還有自己的房子。實際上,這麼說的,何止我們現在的人。
這不,唐朝的白樂天,也這麼說。
而且他說的,可不是羨慕烏龜,而是連蝸牛都羨慕得不行。這要折算成平米數的話,蝸牛和烏龜,還真就不是一個檔次。
甚至就連老鼠,他都覺得比不上。
畢竟,人家想要房子,自己挖個洞就行。可白居易呢?他哪有這本事。
卻求容立錐頭地,
免似漂流木偶人。
感覺自己就像是木偶,在随波逐流,想有一個立錐之地,都不可能實現。
這種境況,像不像你我?
可如果真的,狠下心來,選擇離開,大不了回老家種地去!
然而真的能做到嗎?
恐怕還是:
但道吾廬心便足,
敢辭湫隘與嚣塵。
這個地方,雖然污濁又喧嚣,可終究還是離不開啊!
遣懷
羲和走馭趁年光,不許人間日月長。
遂使四時都似電,争教兩鬓不成霜。
榮銷枯去無非命,壯盡衰來亦是常。
已共身心要約定,窮通生死不驚忙。
孔子說“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
為什麼?
還不是因為,時間總是過得太快,很多事情還沒來得及,就已經過去了。結果年歲越大,也就越發現,原來很多事情,并不是我們想,就可以做到的。
有太多的不被預料,有太多的不可預知。
于是,慢慢的,是富貴還是貧窮,是困頓還是通達,也就不那麼太放在心上了。
因為,就算放在心上,也沒什麼用。
仔細想一想,人生不就是這樣。就算是生死這樣的大事,我們不是也決定不了。
既然這樣,還有什麼,值得驚慌忙碌?
一切都坦然處之吧。
偶作
紅杏初生葉,青梅已綴枝。
闌珊花落後,寂寞酒醒時。
坐悶低眉久,行慵舉足遲。
少年君某怪,頭白自應知。
人到耄耋之年,是種什麼感覺?
就是詩裡這樣了。
低眉耷眼的,在那兒悶坐着,一坐就坐很久。走路的時候,也是遲遲緩緩,這一步邁出去,那一步還不知道怎麼挪。
這種感覺,就如同花兒,從枝頭凋落。
我們經常用“心有餘而力不足”,來形容一個人已經老了。實際上,真正到老的時候,心早就不富餘了,更不要說力了。
這世界就是這樣。
當紅杏剛長出來,青梅卻已經熟到,快要從枝頭掉落了。
我們能有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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