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四季,春夏秋冬各不同。
張國榮有首歌曲,名字就叫《春夏秋冬》:秋天該很好 你若尚在場,秋風即使帶涼 亦漂亮,深秋中的你填密我夢想,就像落葉飛, 輕敲我窗;冬天該很好 你若尚在場,天空多灰 我們亦放亮,一起坐坐談談來日動向;暑天該很好 你若尚在場,火一般的太陽 在臉上,燒得肌膚如情 痕極又癢,滴着汗的一雙 笑着唱,能同途偶遇在這星球上;春天該很好 你若尚在場,春風仿佛愛情 在蘊醞,初春中的你 撩動我幻想,就像嫩綠草使春雨香。
哥哥張國榮唱的這首歌,唱出的是人生的四季,季季都有情。但是,歌曲悲傷,一句“你若尚在場”,便盡在不言中,無語凝噎!
紀伯倫說:“春天的花是冬天的夢。”
因而,人生因為有了這夢,便有了悲歡離合之情。
佛說:放過他人為慈,放過自己為悲。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骊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清)納蘭性德《木蘭花·拟古決絕詞》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即便文采美貌如班婕妤,也是紅顔未老恩先斷;即便天生麗質難自棄的楊貴妃,也隻有山盟海誓今猶在,芳魂已歸離恨天。
世界上的很多事,并不由自己決定,因而便産生了不可避免的悲。相愛是兩個人的事,而相離,一個人就可以決定。
既然一切都不由自己,那麼,可以把控的就隻有自己的心态。納蘭一句“人生若隻如初見”不就是面對這個世界的最好狀态嗎?
忙碌了一天,每晚安寝前,悄悄的對自己說: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林語堂說:春則覺醒而歡悅,夏則在小憩中聆聽蟬的歡鳴,秋則悲悼落葉,冬則雪中尋詩。
醉裡且貪歡笑,要愁那得工夫。近來始覺古人書,信着全無是處。昨夜松邊醉倒,問松“我醉何如”。隻疑松動要來扶,以手推松曰:“去!”——(宋)辛棄疾《西江月·遣興》一提到歡樂的盡興,很快就想到了李白的《将近酒》:“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李白的歡樂,逍遙灑脫,雖然也有隐隐的痛,但其豪邁之情溢于言表。
而辛棄疾的歡樂,則是醉夢中的淚,喝的是酒,臉上是笑,但是,心裡一定是苦悶極了。他此時的笑是為了掩蓋自己心中滴的血。人的面具騙得了别人,卻騙不了自己!
這裡,本來應該寫快樂的句子。但是,還是對辛棄疾的這首詞情有獨鐘,隻因一句“要愁拿得工夫”。
錢鐘書說:從此以後,我們隻有死别,再無生離。
别來春半,觸目柔腸斷。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雁來音信無憑,路遙歸夢難成。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南唐)李煜《清平樂·别來春半》這一别,已進入了春季過半的時節。看到滿目的春景,心中卻柔腸斷,落下的梅花紛紛如雪,還沒有你的任何音信,路的盡頭有我難成的夢。為什麼離别要如影随形,猶如這春草不斷生長?
李煜思念他的親人,恰如我們思念親人一樣。每一刻,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你可知道,我的思念從不停歇。
我在,愛便在。
馮骥才說:起,承,轉,合。這四個字恰恰就是四季的本質。起始如春,承續似夏,轉變若秋,合攏為冬。合在一起,不正是地球生命完成的一輪?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绮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别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婵娟。
——(宋)蘇轼《水調歌頭》
人有悲歡離合的變遷,月有陰晴圓缺的轉變,這都是自然現象,無法逆轉。此事,自古便如此,你又奈何?
世事無常,有團圓就有分離,但是,有分離也終究會團圓,哪怕人間天上。
佛說:看破、放下、自在、随緣。得意時,莫忘形;失意時,莫灰心。
你知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的下一句是什麼嗎?
常想一二,不思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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