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小說《孔乙己》中的孔乙己是一個舊時代的沒落的知識分子的典型。他一輩子連半個秀才都沒有撈到,依靠為别人家抄書為生。他好吃懶做,常常連書籍紙張筆硯一齊失蹤;為了生計,偶爾還有偷盜行為。
一次,他偷到了丁舉人的家裡,被抓住了,先寫服辯,然後捆打,打了大半夜,被打斷了腿。此後,他隻好把被打折的兩條腿盤在一起,下面墊着一個蒲團,用草繩挂在肩上,用手代替腳行走。最後他在人們的嘲笑中死去。
“因為他姓孔,别人便從描紅紙上的‘上大人孔乙己’這半懂不懂的話裡,替他取下一個綽号,叫作孔乙己”;“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長衫的唯一的人”。姓孔,卻沒有名字,被人們起綽号為名。
如果聯想到“聖人”孔子,其諷刺意義昭然若揭。
孔子是很講究名分的,孔子有言:“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孔乙己與孔子同姓——可以認為是魯迅有意為之,卻連名字都不配擁有,可想而知,這樣的“讀書人”社會地位如何尴尬了。
孔乙己在精神上迂腐不堪、麻木不仁,生活上四體不勤、窮困潦倒,在人們的嘲笑戲谑中混度時日。
而孔子的狀況一度也是這樣。
為了宣揚自己“克己複禮”的主張,孔子“逃難”式的周遊列國,在鄭國都城他與弟子失散,獨自在東門等候弟子來尋找,被人嘲笑,稱之為“累累若喪家之犬”。
長沮、桀溺是隐士,孔子路過他們耕田的地方,讓子路去問渡口時,長沮冷冷地而又意味深長地回答一句:“是知津矣”,意思是說你們這幫到處走來走去的人,還不知道渡口?
同樣是隐士的荷蓧丈人諷刺孔子“四體不勤,五谷不分”。
自己被稱為“喪家之犬”,孔子無奈笑道:“然哉,然哉!”
再來聽聽孔乙己,“接連便是難懂的話,什麼‘君子固窮’,什麼‘者乎’之類,引得衆人都哄笑起來”,“自己搖頭說,‘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
是不是“孔大人”形象的活靈活現。
魯迅刻畫“孔乙己”這個藝術形象,入木三分地奚落和嘲笑了孔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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