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睡了?”
霍錦年低沉的聲音自蘇小白背後響起,她被吓得秉直了腰闆,不斷拍着胸口。
等緩過勁兒來,她轉過身來。
隻見霍錦年穿着休閑家居服,手裡拿着一本書,此時正淡然的看着自己,總覺得哪裡不對,蘇小白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因剛才的行為,蘇小白有些心虛,諾諾的說道:“我,醒過來不見你,就過來了。”
說完,蘇小白吐了一口氣,她安慰自己,她确實沒有撒謊啊,确實是不見他就過來了。
隻是因為剛才自己差點摸了這個櫃子,霍錦年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心裡有那麼一大點點小顫抖。
霍錦年依舊是原來的表情,揉了揉她的發頂,說:“很晚了,早點睡吧。”
他走到名人志的書架前,将手裡的書放回去,然後走回來,牽着蘇小白的手,像是帶孩子一樣。
蘇小白像是個犯錯的孩子,腦袋埋得低低的,快到門口的時候,不忘回頭看了一眼,總覺得那個木櫃似曾相識。
“走吧,再不回去天亮了。”瞧她衣服流連忘返的樣子,霍錦年催促道,大掌搭在她的後腦勺,推着她往前。
“霍錦年。”蘇小白軟軟糯糯的喚了一聲。
“都到了我不在身邊就睡不着的程度,還叫我大名啊?”霍錦年的聲音充滿了淳淳誘導。
蘇小白頓覺羞恥,剛才胡謅的一個理由被人拿來說事兒,聽着怎麼都臊得很。她咬着下唇,笑着跳脫霍錦年的大掌,說道:“大叔,這樣可以了嗎?”
霍錦年無奈一笑,拉長調子道:“可,以。”
蘇小白的笑容很陽光,隻是自從嫁給他之後,就 很少再見到過。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一輩子都像之前一樣無憂無慮。
看出霍錦年在想事情,蘇小白又轉到他面前揮了揮手,問道:“大叔,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有點累了,就想着早點休息。
蘇小白已經習慣了兩人一起睡在一張床上,一回到房間,她很自然的就滾上床去,還貼心的為她大叔掀開被子,拍了拍床闆,”大叔,趕緊上床,我給你留了個地兒了!“
一個簡單的動作,一句無意的話,聽在某人耳朵裡卻是另一個味道,還是五顔六色的,霍錦年右手捏拳,用手背擋着唇,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好。“
然後”順從“的走過去,上床。
他家乖乖大侄女兒好心的替他蓋上被子。
霍錦年腦子裡是五顔六色的,自然是睡不着啊,原本是抱着蘇小白的腰,最後咬牙松開,背對着她。
蘇小白發現霍錦年睡不着,推了推他的腰,然而霍錦年并不打算轉過來。
之前可是霍錦年哄她睡着的,至于怎麼哄,她隻記得是講故事,後面迷迷糊糊的說了什麼,就不記得了。
于是,她說:”大叔,睡不着我給你講講故事呗?“
霍錦年:……
他像是孩子需要講故事才睡着嗎?
明顯不是啊!他是需要特殊關愛。
算了,小孩子不懂。
”睡吧,明天一早還要去醫院看爸呢。“
霍錦年使出殺手锏,果然,他大侄女兒再也不糾結他睡不睡的問題了,乖乖巧巧安安靜靜的躺平。
很多運動員退役之後會瘋狂長胖,就是因為沒有堅持訓練迅速反彈的結果,蘇小白可不想自己變成個小胖子,所以,雖然放假了,但是日常訓練必不可少,早上起來洗臉刷牙吃早餐,第一件事必須是訓練。
還是和原來一樣,霍錦年陪着她一起,在體育場訓練,完了之後霍錦年才上班,順便送蘇小白去醫院。
出門之前,阿金給蘇小白準備好了适合病人食用的營養早餐,裝在保溫盒裡,給蘇小白帶到醫院。
和霍錦年道别後,蘇小白剛想要進去,卻發現一個許多天沒見過的人——梁子今。
本來想要跟她打個招呼的,隻見梁子今帶着口罩,縮縮閃閃的進了醫院,蘇小白好奇的跟了上去。
這一跟,跟着到了婦産科!
蘇小白皺眉,心裡尋思着梁子今來婦産科怎麼還縮縮閃閃的,她知道她有好幾個男朋友,也曾經陪她來看過幾次病,但是從來有過她像今天這樣緊張。
她蹲守在候診室,時不時的伸頭張望。
隻見梁子今滿面憂愁的從診室出來,到交費處交費,再去了彩超室,不多時,從彩超室出來了。
此時的梁子今沒再帶着口罩,臉色有些泛白的看着手裡的檢驗報告單,手還在輕輕顫抖着。
看她快要崩潰的樣子,作為好基友的蘇小白很心疼,本想安慰安慰她,可是,想到這次梁子今沒跟自己說,一定是有原因的,蘇小白想着也不好讓對方看見自己免得尴尬。
趁着梁子今進了診室的時間,她趕着去見爸媽,想着回頭再找時間去見見梁子今。
梁子今這邊,正在和醫生交涉。
”醫生,這個孩子我一定不能要的!“
”姑娘,你先别着急,剛才情況我跟你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之前你已經做過三次,子宮壁早就薄得像一張紙,這次再做,以後你就沒有機會再做媽媽了。“醫生語重心長的勸說:”不如,你就生下來,實在不想要,送人也好。“
若不是一直都是她替梁子今坐診,瞧着這女孩子可憐,她斷然不會這麼勸說,自己的身子自己都不心疼,她心疼什麼啊,吃力不讨好還讨人嫌。
”醫生,我不管,這個孩子我今天一定不留,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請你馬上幫我安排手術!“梁子今激動的抓住醫生的手,眼裡噙着淚。
她不想要這個孩子,不是因為她不愛自己,而是如果讓孩子的父親知道,生下來以後一定會被帶走的,她不能讓自己的孩子跟着惡魔一起生活,萬一以後成了小惡魔,那才是真的造孽。
梁子今懇切的哀求着,醫生最終松口了,同意給她做手術。
躺在手術台上的時候,她淚水不斷的落下,雙手撫摸着小腹,喃喃自語:”孩子,别怪媽媽心狠,你實在來的不是時候。希望你走了之後,再投個好胎,有個寵愛你的家庭,不像媽媽一樣,受人……“
梁子今哽咽着,說不下去了。
動手術的醫生最後一次問她:”梁小姐,一會我們會給你做人流手術,請你再次确定。“
”我确定。“梁子今一字一字的回答。
”我不同意!“
梁子今話音剛落,手術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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