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城市,都應該有一首屬于她的歌。
以前,人們聽到達達樂隊的《南方》,
隻能意會,這首歌唱的是武漢。
直到他的歌曲——《漢陽門花園》出現,
武漢才算真正的有了一張音樂上的名片。
他是馮翔,圈裡人都喊他“翔叔”。
六角亭跑的都是病人,這次跑的是醫生馮翔,1964年生,武漢人。資深獨立音樂人,武漢方言民謠創作歌手。1981年,他進入同濟醫科大學(現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學院)臨床醫學專業就讀。
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學院大門舊照
上世紀九十年代的文藝青年,多少都和搖滾與歐美音樂沾點邊兒,馮翔也不例外,“挺狂熱的,幾乎都半職業了”。大學時期,這位醫學院的學生和玩音樂的同學經常聚在一起,聽歐美流行音樂。馮翔喜歡聽英國歌手菲爾·科林斯(Phil Collins)和美國卡朋特樂隊(Yesterday Once More)的歌,“學校裡抱着吉他自彈自唱英文歌,覺得自己挺牛逼的,那勁兒……”這種狂熱一直到他從醫也沒有減弱。
1986年,馮翔從同濟醫科大學畢業,進入了武漢人熟知的六角亭,當了一名精神科醫生。“精神科有一個好處,夜班特别少,不像綜合醫院兩三天就一個夜班,我們一個月才輪上一兩次,晚上空出來的時間就特别多。在外面唱唱歌,是我想要的生活,因為太喜歡唱歌寫歌了。”
年輕時的馮翔
1987年,寫出了第一首歌,不滿意,撕了;
1989年,寫了《東去列車》;
1990年,開始在當年民衆樂園噴水池旁邊一個酒吧裡開唱,觀衆還不少;
後來輾轉神曲、紅色戀人酒吧,當時武漢有很多音樂人在他的啟蒙下開始接觸歐美音樂,走上創作道路;
從醫第十個年頭,馮翔從工作的醫院“逃跑”了。從醫生轉行為歌手的,在文藝圈也并非馮翔一個,此前的羅大佑、張洪量、窦唯等都是同道中人。
在精神病院的工作經曆,給了馮翔很大的影響。在他看來,無論是深度還是廣度上,藝術對人起到的作用都更大,“讓每個人從平常生活瑣事和眼前的苟且當中,看到一些不那麼苟且的東西。”他決定離開醫院,覺得做些其他事情或許更有意義,比如音樂和藝術。
北漂十年歸漢 《漢陽門花園》爆紅2004年,憋着想要證明自己才華的一口氣,馮翔以高管身份隻身前往北京一家音樂網站參與創業。令他沒有想到的是,2005年前後,唱片業急劇崩塌,歌手的境遇變得步履維艱。在北京,他住過地下室,做音樂網站、鼓搗音樂舞台劇,甚至還拍了部電影,故事多的可以寫本書。但馮翔所在的,以正版下載為主營業務的互聯網音樂公司,在2009年走到了盡頭。
從經曆到思考,從浮躁到冷靜,從難掩憤怒到擺脫失望,年齡本身也是積累财富,時代在變遷,人在成長。“有的人轉行成功了,有的人失敗回家了,但這個得另論,什麼叫成功、什麼叫失敗?”2014年父親病重,馮翔結束北漂回到武漢,開始找尋走出迷惘的“路徑”。
馮翔在酒吧駐唱
回漢後,因為照顧家裡,馮翔暫時沒有工作,隻在一家精神康複機構當義工。一位老朋友邀請他去苗栗路的“老友記”酒吧唱歌,他又拿起吉他重新當起駐唱歌手。隻是這次回到的故鄉,已經不如記憶裡那般熟悉了。“六渡橋沒有了,以前漢陽門住的房子現在變成餐館,兒時的鄰居朋友都搬走了。”一天夜裡,想着兒時舊事,馮翔慢慢彈出《漢陽門花園》。
漢陽門花園DEMO封面
隻想用歌聲留住記憶裡的武漢《漢陽門花園》發布上線一周,馮翔在朋友圈被自己的這首歌刷了屏,訪談和演出邀約也紛至沓來,這讓他明顯感覺到慌亂。
“小時候的民主路冇得那多人,外地人為了看大橋才來到漢陽門。漢陽門的輪渡可以坐船去漢口,漢陽門的花園...”這首歌感動了不少人。馮翔去參加綜藝節目《十三億分貝》,現場獻唱這首歌時,同為武漢人的主持人撒貝甯,隐隐紅了眼眶。
馮翔曾親眼在北京看到别人走紅紅成什麼樣,“時間不是自己的了,甚至連生命都不是。那種成功也挺沒勁,天天為别人活着,沒心思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為公司,為觀衆,為廣告商,就是不為自己。”
由“漢陽門”開始,馮翔又接連創作了《黃鶴樓》、《六渡橋》、《東湖南路》、《六角亭》、《北湖》等歌曲。“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也并不覺得以我目前的能力可以值現在這麼多贊美。歌唱火了意味着可以掙到更多的錢,有好吃的有好穿的,同時也意味着要面對更多做起來擰巴的事”。
馮翔在漢陽門邊拍攝MV
人過半百才會理解對故鄉的感情,在馮翔看來,選擇用武漢方言寫歌,就像台灣導演拍台語片、香港導演拍粵語片一樣自然,對家鄉的情感是寶貴的東西,而不是拿這個去跟随潮流。
“我們心裡都有這個武漢,既愛又恨,她既柔軟又堅硬,既世俗又淡泊,像極了東湖,再怎麼說她矯飾,你總能看到她在黃昏裡灰暗真實的冷靜。”已過知天命的年紀,把歌唱好寫好,努力成為一名民間藝人,是馮翔現在最想做的事兒。
本文内容來源于大楚網《人物丨他曾在六角亭上班,北漂十年,現在想用他的歌留住老武漢》;新浪湖北專訪《漢陽門花園》唱作人 ;長江日報《撒貝甯 馮翔,唱柔武漢老時光:聽後心中滿滿都是感動》;圖片來源于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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