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作家不應為制造曆史的人服務,而要為承受曆史的人服務。否則,他将形影相吊,遠離真正的藝術。任何暴君的千百萬軍隊都無法将一個作家從孤獨中拯救出來,尤其當這個作家同他們的步調一緻的時候。相反,一個無名囚徒的沉默,一個被遺棄在世界另一個角落百般受辱的囚徒,就足以将作家從流放中召回,就算這個作家身處優境,隻要他不忘記這種沉默,用藝術的種種方式來彰表這種沉默。
天才不受意志的支配,隻面向美的欣賞,一切美所給予的歡悅,藝術所提供的安慰,使他完全忘卻生活的煩惱。天才樂于孤獨寂寞,一個人熱衷于社交的程度恰正相當于他在理智上貧乏和庸俗的程度。
也許可以說,一個人對孤獨的體驗與他對愛的體驗是成正比的,他的孤獨的深度大緻決定了他的愛的容量,反過來說也一樣,人類思想史和藝術史上的那些偉大的靈魂,其深不可測的孤獨豈不正是源自那博大無際的愛,這愛不是有限的人世事物所能滿足的?
每一個人都需要有人和他開誠布公地談心,一個人盡管可以十分英勇,但他也可能十分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