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初期的人名,最開始的時候基本上都是滿文原名,再從讀音上譯成漢文,帶有明顯的民族特征。像努爾哈赤、皇太極、多爾衮、阿巴亥等,明顯都是滿名。可到了清軍入關,起名方式就立刻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變成了先起漢名,然後根據漢名再音譯成滿文。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福臨,這是一個純粹的漢名。
之所以出現這種狀況,就要從滿人起名的一個特點說起了。清朝滿人起名,一個重要的特點就是不避外。換句話說,就是起名的時候不特意區别是不是本族還是外民族的,覺得合适了拿過來就可以直接用。比如清太宗愛新覺羅·皇太極,皇太極這個名字看起來非常高貴典雅,可實際上它來源于hong taiji的音譯,而這個詞幹脆就不是名字,而是取自蒙古語中的“黃台吉”。至于蒙古語中的“黃台吉”,實際上又是從漢語中的“皇太子”轉音而來,代表了蒙古部落中的二号人物封号。
從漢名的起名方式來看,是很少有人用官職給孩子起名的,尤其是還是外族官職,聽起來就像是“張單于”、“李合罕”一樣奇怪。但清初的滿人并不在乎這些,起碼皇太極他就叫hong taiji,不是官職封号,而就是他本身的名字。在皇太極帶着多爾衮等人對天盟誓的蒙文原文裡,他使用的真名就是hong taiji。
至于清太祖努爾哈赤,他的名字nurgaci,其實也是個滿蒙結合的名字,直接意思就是“野豬皮”,引申為“像野豬一樣勇猛的人”。他的弟弟舒爾哈齊,滿文名urgaci,結構完全相同,意思為“像老虎一樣勇猛的人”。其中-ci就來源于蒙語,既指動物皮,也意義為“善做某事的人”。
從這個角度就能看出,滿人起名沒什麼特别的講究。在入關前,與他們交往最多的就是蒙古人,所以他們的名字出現滿蒙雜燴的情況。等到入關了,八旗子弟的絕對少數劣勢讓他們完全被漢文化包圍,起名也就自然完全漢化了,也出現了不少滿漢夾雜的情況。
比如康熙皇帝,原名愛新覺羅·玄烨,他的名字就是先有的漢名,再根據漢名翻譯成了滿文hiowan yei。hiowan yei本身是一個非常奇怪的詞語,帶有明顯的生造痕迹,乃至于詞根-iowan幾乎是孤立,沒有在其他滿語詞語中出現過。自康熙之後,所有的皇帝都是先有漢名再有滿文音譯了,最典型的标志就是皇子們開始出現字輩了。康熙的兒子都是胤字輩的,孫子都是弘字輩的。
等到了清朝中期,滿人起名完全漢化了,甚至出現了用名字中的第一個字代替原來姓氏的情況,幹脆不使用自己的老姓了。比如傅恒的兒子福靈安、福康安、福隆安、福長安兄弟,他們其實都姓富察。和珅、和琳兄弟,他們被稱為“和大人”,實際上這是他們的名,他們姓鈕祜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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