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報·大河客戶端記者 吉小平 文圖

飛速搖動胳膊，39隻骰子在半米長的亞克力筒中跳躍。苗治玉小心将筒抽離桌面，這些篩子像膠水粘連了似的，立成一柱。苗治玉将這手“絕活”在網絡直播，引起網友驚呼。帶領苗治玉走進這一行的，正是她的丈夫白川川。

苗治玉（圖右一）和她的丈夫白川川（圖右二）在家練功。

讨生活，入行“絕活”表演

夫婦兩人都來自洛陽市宜陽縣的山村。今年28歲的苗治玉，曾在工廠打工；而32歲的白川川，初中時在少林寺學武術，步入社會後從事“絕活”表演工作；像頭部劈鋼闆、背部開木棒、口吞長劍、腹吹手套這樣的“絕技”表演。

苗治玉第一次看白川川表演是“口吞長劍”。“危險、難受”是那次觀看後的感受。盡管苗治玉家是種地的，但是父母依然反對女兒嫁給做這項工作的男人。

“他脾氣好，處處讓着我。”在苗治玉的堅持下，他們最終在2013年結婚。2014年，兩人的大兒子出生，2018年二女兒出世。

婚後丈夫教苗治玉表演基本功，但練功是痛苦的過程。“這是考驗人心智的時刻，一定要堅持下去。”白川川像對待學徒一樣對待妻子，“這正是長功力的關鍵點”。

苗治玉練習搖骰子時，經常将塑料杯震破。

在2017年，為了增加表演觀賞性，苗治玉又拜師練習“擲骰子”。“我的臂力不行，立不起太多的骰子。”她為了練功，每天練得臂膀酸麻。

時間回到他們的大兒子剛剛出生時，白川川正在重慶一帶演出，一個月掙7000多元。為了能同時照顧丈夫和孩子，在兒子7個多月時，她也來到了山城重慶。

夫妻兩人的落腳地，在南岸區一間不到10平米的小屋，離汽車站不遠。那間房隻能放下一張大床，1.5米寬的那種床，屋裡隻剩下僅容一人通過的走道。

“雖然苦點，但是我知道以後生活會好的。”苗治玉回憶。

為趕場，全家漂泊他鄉

到重慶後，孩子常常發燒，為此苗治玉經常帶孩子進出診所。2014年12月的一天下午，孩子再次發燒，兩人仍在一個小診所給孩子挂水。“想省點錢，才沒有去大醫院。”苗治玉說。之後白川川依舊外出表演。

苗治玉在日常搖骰子練習時使用的各種杯子，這些杯子都是她在超市中購買的普通杯子。

晚上11點半丈夫回家，在白川川洗漱期間，苗治玉做了面條。飯後，白川川用手摸孩子額頭，依然發燒。看天色太晚，二人決定先觀察一晚，天亮了再去看病。第二天一早，他們感覺孩子燒得更重，揭開棉被，發現孩子身上出了一片一片的紅疹。

慌了手腳的夫妻倆，先是沖回了先前看病的診所，對着醫生一頓“吵”。衆人建議他們趕緊去大醫院給孩子檢查，以免耽誤治療。

“感覺真的很無助，”苗治玉說，“但是埋怨有什麼用呢！”

這次給孩子治病，他們倆花掉快3000元，最終診斷紅疹隻是發熱引起的過敏。他們推測，孩子常常發燒是 “水土不服”的症狀。

苗治玉專注地将杯子從立成柱的骰子上拿下，這是完成39顆骰子立起的最後一個環節。

2015年農曆春節，一家三口在重慶度過，節日期間丈夫在周邊地區演出，平時不能回家。

大年三十當天，苗治玉隻好抱着孩子在廣場上轉悠。晚上做飯時，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炒了雞蛋，白米飯配炒雞蛋就是她的年夜飯。倍感凄涼的妻子，發誓“以後再也不想在外面過年”。

回家鄉，開創新事業

2015年3月，一家三口重新回到了伊川家中。為了生計又要照顧孩子，夫妻倆輪換着外出表演。

“每天演得場次多，身體受不了。”苗治玉說，“絕活”表演不僅耗費體力，在外面她更挂念孩子。農忙時，她還要回宜陽老家幫父母幹農活。幾經權衡後，夫妻倆決定不再外出表演。在兩年前苗治玉加入了公婆辦的婚慶公司，開始了婚禮主持的工作；與此同時，夫妻倆還會走穴在洛陽周邊市縣進行“絕活”表演，“骰子”表演也是其中的一個節目。

在日常苗治玉除了搖骰子之外，還練習搖螺母。

今年4月在汝陽一場婚慶演出，夫妻兩人像往常一樣，開車載着不足兩歲的女兒一同前往。“台上表演時，能感覺到台下女兒的反應。”苗治玉說，以往她在台上表演時，會讓丈夫抱女兒離人群和音箱遠一點。但是，這次女兒的哭鬧她沒有及時哄停，就匆忙上了台。

她的表演是在刀的兩頭拴上繩子，繩子套在500多斤重的車上，然後苗治玉把刀橫在脖子上，拉動車子在舞台上走動5米多遠。

表演開始前，苗治玉先用刀切了兩根胡蘿蔔，以展示刀的鋒利。表演中，她讓刀口抵住脖頸，身體前傾、用力牽動車子。

這恰巧就在拉動車子期間，傳來了孩子的哭聲。“我知道，車子拉動後不能停，再次使勁很難拉。”但她還是被女兒的哭聲分了神，不由自主地扭頭看了一眼台下的女兒。嘩，車停住了。她隻得咬緊牙關，挺住，再次加力。

苗治玉練功後，安慰女兒。

這次表演下來，苗治玉的脖子上被刀壓出一道紅色血印。

這些年，夫妻兩人通過奮鬥在伊川縣城買車、買房。發生這次事件後，夫妻兩人依然要帶着孩子們外出表演。

她和丈夫所賺的每一元錢都很艱辛。談到自己的付出時，苗治玉說“孩子大一點一切就好了”。如今她的目标是做好婚慶主持，然後同丈夫一起開創自己的婚慶公司。

苗治玉（圖右一）、白川川（圖右二）和他們的兩歲女兒。

對于搖骰子，現在将多顆骰子搖成一柱的吉尼斯世界紀錄是35顆，苗治玉想多加練習，提高成功率後，申請挑戰該項紀錄。

她對未來充滿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