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遷西這片古老而又神奇的土地上,生長着一種優良的果樹,兩千多年的栽培曆史,讓百姓得以飽腹;如今大面積的種植,讓百姓足以富裕。樹被稱為栗樹,是北方嘉木,成林連片,蔚為大觀;果被稱為闆栗,是遷西特産,聞名于世。遷西全境都有闆栗栽培,被稱為栗鄉,确也實至名歸。 每一個栗鄉人都有着難以割舍的“闆栗情結”。栗樹曆數百年而不改其堅韌,栗子經數千年而不改其性味,其誠其信,與遷西人品格互為表裡。
栗子在白露前後成熟,栗農們也就要忙上半個月左右。栗子被稱為鐵杆莊稼,樹上産的糧食,所以栗鄉人對于栗子的吃法也頗有些研究。 有人摘下栗蓬,用腳踩開,扒出白皮的栗子,吃得津津有味。還未完全成熟的栗子水分多,有股特殊的清香味,跟青核桃相似,吃起來沒夠。栗子下樹後過了“滿月”就好吃了,這個道理跟白薯一樣,都得放些日子。
如果在樹下撿到風幹闆栗,特别是藏在草稞裡沒有被曝曬過的,很好剝,特粘軟,有咬勁兒,清香味、果甜味、糯粘勁兒齊備,這個糯勁兒是鮮栗子所沒有的。 栗花開放的時候,整個遷西鋪天蓋地一片金黃,香氣彌漫半個月之久,哪怕夜間夢裡,隻要窗戶有一點縫隙,香氣就會竄進來把人叫醒。這種香氣中還摻着一種甜絲絲的味道,令人回味無窮,可稱得上“餘香繞梁,半月不絕”呀!民間有“栗花香,狼進莊”的說法,不知道這裡有什麼緣故。
要把栗子弄熟,各家有各家的辦法,不管是老人孩子,最害怕炒栗子“放炮”,“嘭嘭”聲很吓人,還有可能嘣迷了眼睛,非常危險。于是就有人先煮熟了再炒,這種方法不好剝皮,栗子皮上還粘不糾糾的,有的先蒸再炒,效果也差不多。 還有一種辦法比較好,把栗子放進鍋裡,讓每個栗子都貼在鍋上,然後加大火,待鍋燒紅,挨鍋那面的栗子皮燙煳了之後再翻炒,這種炒法保證栗子好剝,用手一捏就張開嘴,不帶嫩皮的完整栗仁就滾了出來,而且保持了香甜糯。
近幾年,出了炒栗子新方法——幹煲。在電餅铛裡放兩層栗子,蓋上蓋,聽到一兩“放炮”聲就炒熟了,不煳,也不裂口,但栗仁已經和栗皮分開,非常好剝,風味保存完好。 如果在大街上,聽見“嘭嘭”炸響,又聞到香甜味道,不用說,是在炒栗子。這股香甜味道關也關不住,直接就鑽進鼻孔,這可是任何調味大師也調制不出來的。 栗子熟了可不能馬上就吃,那會燙着,再饞也得忍一忍。有人見着炒栗子饞得等不及,又不會剝,就用牙磕,結果裡面的水氣瞬間釋放,把嘴呲個大泡。
剝栗子也有講究,用指甲在栗子鼓包的一面橫着一掐一劃,然後一捏,栗子硬皮就張開了,栗仁就齊齊整整剝出來了。 把栗仁放進嘴裡,沒等細嚼,一股香甜味竄上了舌尖,直沖味蕾。世上的甜味有千百種,遷西栗子的甜味絕無僅有,品嘗着這種香中帶甜的味道,就如同在夢裡,那香氣氤氲的感覺,那甜味籠罩的氛圍,文字怕是表達不清。或許用一句詩形容更為恰當些:“此味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嘗!” 咬下半拉栗仁兒,用舌頭一壓,香甜中竟然有些粘軟的感覺,這就是遷西闆栗的一大特性,糯!
不好說遷西闆栗的糯,隻好用糯米打比方。吃在嘴裡好像一塊江米做的粘糕。用舌頭稍用力一壓,栗子仁還有些彈性,随即如化了一樣,變成粘粥了,可是用舌頭感覺一下,順順滑滑,一點渣滓也沒有,似乎就是個小面團變成了小粘粥,妙不可言,妙不可言! 假如吃栗子,隻吃到香甜兩種味道,那就是很不錯的栗子了,已是上品,多數栗子隻有一種味道,或香或甜,那隻算得上是凡品吧。而遷西闆栗兼有香甜糯三種味道,這是其他地方不能比拟的,且多種營養指标居全國各地闆栗之首,所以是極品,是神品。難怪古代用闆栗入藥,也有每日吃上幾顆闆栗便可強筋骨、壯腎腰的說法。
試想,當年楊貴妃要是知道遷西闆栗這麼好吃,也許就不用派人八百裡加急去嶺南取荔枝了吧!倒是人家慈禧太後慧眼識珠,用栗子面做成窩窩頭,至今留下一道美食。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一方水土有一方特産,香甜糯的遷西闆栗,是上天賜予這方子民的寶物,哺育了勤勞樸素、仁義善良的遷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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