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是一座享譽中外的曆史文化名城,很多文化名人都與這座城市有着千絲萬縷的情緣。比如唐代詩人韋應物、白居易,明代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唐伯虎,現代著名文學家葉聖陶,著名建築師貝聿銘等,其中有一位特别值得一提,他和蘇州交往頗深,而且他們都姓“蘇”,他就是大文豪蘇轼。
今天,跟随《世界潮我看》的鏡頭,我們一起探尋蘇轼的姑蘇足迹。
蘇轼,字東坡,世稱蘇東坡 、蘇仙 、坡仙 ,眉州眉山(今四川省眉山市)人,北宋文學家、書法家、美食家、畫家,曆史治水名人,“唐宋八大家”之一。
▲ 蘇轼畫像 北宋李公麟作(蘇轼朋友)
蘇轼64歲的生涯裡居然獲得了這麼多身份頭銜,如果要用現在的話總結一下他的個人才華,稱之為文藝界的“天花闆”也不為過!
可是縱使蘇東坡才情豪邁,詩文書畫名揚天下,他的“職業生涯”卻并不順利,可以說是仕途坎坷,窮苦一生,不是在流放地,就是在去流放地的路上!而蘇州,為他的這一生留下了許多美好回憶。
蘇轼一輩子沒有在蘇州做過官,卻在周邊的杭州、湖州做過太守。他六次經過蘇州,每過一次,都要留下一些傳世經典。據不完全統計,蘇轼流傳下來的和蘇州有關的作品不下50篇,被後人譽為“蘇州有史以來最好的廣告推廣人”。
尤其是他說的一句“過姑蘇,不遊虎丘,不谒闾丘,乃二欠事”,讓蘇州虎丘、闾丘二地,自宋代以後成為聞名天下的蘇州代表景觀。
虎丘自然是指“吳中第一名勝”,以虎丘塔而馳名的虎丘山,有2500多年悠久曆史。
向來喜歡遊曆名山大川的蘇轼,來到虎丘遊覽後被其優美的風景所吸引陶醉,寫下一首《虎丘詩》,詩中有雲:“入門無平地,石路穿細嶺。陰風生澗壑,古木翳潭井。湛盧誰複見,秋水光耿耿”……極力贊美虎丘之幽美。
▲ 虎丘
闾丘則是指蘇轼好友闾丘孝終的宅第所在地。
闾丘孝終是蘇州人,曾任黃州太守,蘇轼在黃州時曾是他的老部下。闾丘孝終非常欣賞蘇轼的才華,兩人也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蘇轼每次遊曆蘇州,必定會去闾丘孝終居住的小巷拜會這位老友,也就是現今蘇州城中的闾邱坊巷。
闾邱坊巷幽雅整潔,綠植顔色鮮豔,爬山虎覆滿青磚,将巷子襯托出幾分古樸凝重。
▲ 闾邱坊巷
除了虎丘與闾丘這“二丘”之外,蘇轼與蘇州佛教之地的緣分也不淺。
熙甯六年(1073),蘇轼奉命赈濟饑民時經過蘇州,遇報恩寺塔(今北寺塔)重建。他想邀請成都通長老前來做主持,便揮毫去信,希望通長老的到來可以“振法音,以助道化”,通長老很快應允。在重建報恩寺塔時,許多人都将自己私藏的舍利捐贈給報恩寺,而蘇轼“無舍利可舍”,便将自己的私印和裝私印的盒子贈予報恩寺。
報恩寺始建于三國吳赤烏年間,古稱“通玄寺”,有1700多年曆史,是蘇州最古老的佛寺,号稱“吳中第一古刹”。
報恩寺塔又名北寺塔,為磚木結構樓閣式佛塔,始建于南北朝梁代。塔高76米,八角九層,每一層的每個塔檐下都綴着一個金屬制的小塔鈴,涼風拂過,其音悅耳悠遠,高低有緻,韻律天成。
▲ 蘇州報恩寺塔
塔北側的梅圃内,樹叢、假山、水池……亭台樓閣蜿蜒曲折,别有洞天。
蘇州還有一個定慧寺,也是蘇轼常去之地。
定慧寺建于唐鹹通年間,寺内有蘇州最具特色的兩座磚塔,一座叫舍利塔,另一座叫功德塔,兩塔間相距僅20來米,建築形式一模一樣,因此又叫“兄弟塔”。定慧寺雙塔曾是明代“懷柔八景”之一。
▲ 俯看雙塔 圖源:星球研究所 攝影師@盧文
定慧寺寺院不大,卻樸素無華,具有純淨甯靜之氣,深得蘇轼喜歡。他多次前往定慧寺,還和住持方丈成了朋友。
關于定慧寺還有一段千古佳話。
蘇轼晚年時被貶到遠離中原的惠州,那時惠州屬于蠻荒之地,瘴疫肆虐,不便與外地通書信。他的大兒子蘇邁留在宜興,盡管擔心父親身體,卻又苦于無法通信。
定慧寺的小和尚卓契順十分敬仰蘇轼,得知這個情況後,便決定從蘇州徒步到惠州送信并探望蘇轼!
在那個沒有飛機沒有汽車的年代,蘇州惠州兩地之間光直線距離就有1000多公裡,徒步之艱難可想而知。卓契順卻說了一句頗有哲理的話:“惠州不在天上,行即到耳。”意思是惠州又不在天上,一直走便是能到的。
經過三個多月的跋山涉水、風餐露宿、一路化緣,卓契順終于到達惠州見到了蘇轼,令其感動不已。然而卓契順并不索要報酬,蘇轼為表謝意,揮毫書寫了他最喜歡的陶淵明的《歸去來兮辭》作為墨寶相贈。
更讓人敬佩的是,那時人們都以能求得蘇東坡一幅墨寶為幸事,卓契順卻帶着《歸去來兮辭》在返程時特意擇道江西,将其留在了陶淵明的故鄉,他覺得那裡才是這幅墨寶最好的歸宿。
▲ 蘇轼《歸去來兮辭》卷(部分),現藏于中國台北故宮博物院。
卓契順千裡送信的故事感人肺腑,流芳百世。明代蘇州太守重修定慧寺時,特命人赴陶淵明故居将《歸去來兮辭》拓回,刻在了定慧寺的寺壁上。
千百年來,蘇轼已然成為中華文化曆史長河中的一座豐碑。在蘇州,有他喜歡的風景、故友、佛教文化,即使身處絕境,即使遭到貶谪,他也沒有把自我封閉起來,而是寄情于山水,感觸大自然的雄奇美麗,懷古憑吊,抒發壯志豪情,在苦悶中尋求超越和解脫,反映了蘇轼樂觀豁達、積極向上的人生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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