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聞6月3日消息,2日下午,備受關注的“2017.12.14”四川樂山嘉州綠心公園女子被搶劫殺害案,在樂山市中級人民法院重新開庭審理。因疫情防控需要,本次審理采取遠程視頻方式進行。
去年4月22日,樂山市中級法院曾對該案作出一審判決:被告人李健因犯故意殺人罪、搶劫罪、盜竊罪,數罪并罰被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并處罰金人民币15000元。
今年3月18日,四川省高級人民法院複核後作出刑事裁定:撤銷原判,将本案發回樂山市中級人民法院重新審判。
此次庭審中,被告人李健對案件證據的合法性提出質疑,稱遭受偵查人員威脅、逼供。接下來,法院将對偵查機關搜集證據的合法性進行調查。
案件
一審判決11個月後,被省高院發回重審
2017年12月14日,31歲的樂山女子王某欣從自己家中外出,到附近的嘉州綠心公園散步未歸。12月22日,警方通知家屬表示,王某欣已遇害,遺體已經找到,犯罪嫌疑人李健已被抓獲。
被害人王某欣失聯前在綠心路環線鍛煉時最後的影像(監控視頻截圖)
2019年4月22日,在兩次開庭審理後,案件在樂山市中級法院一審宣判:李健犯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犯搶劫罪,判處有期徒刑4年,并處罰金10000元;犯盜竊罪,判處有期徒刑6個月,并處罰金5000元。數罪并罰,決定執行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并處罰金15000元。
“一審判決後,李健沒有上訴。”和案件相關的人士透露。實際上早在2018年10月25日第一次庭審時,李健就曾表示,對于殺害王某欣的事實沒有異議,并對這一事實感到抱歉,希望能夠以命償命,同意檢方加重量刑的要求,不接受除死刑之外的判決。
判決随後上報至四川省高級法院複核。2020年3月18日,四川省高院作出刑事裁定:撤銷原判,将本案發回樂山市中級人民法院重新審判。3月26日,樂山市中院重新立案,依法另行組織合議庭,對案件進行審理。
庭審
兇手稱遭威脅逼供,将調查證據合法性
6月2日下午,案件進行了公開審理。
審判長在法庭上表示,在庭前會議中,李健闡述了申請非法證據排除的理由。李健認為,偵查人員在第一次訊問時,利用其未婚妻對其威脅、逼供,為讓其指認現場,利用其未婚妻和父母進行利誘。公訴人則表示,在李健第一次接受訊問及指認現場時,偵查人員不存在威脅和利誘的情形,過程全程錄音錄像,視頻資料完整,不存在非法取證的情形。
庭審中,李健表示,歸案後面對偵查人員的長時間審問,他都沒有交代案情,在未婚妻被偵查人員找來後,他要求與未婚妻見一面。李健說,但在接下來的訊問中,偵查人員明确告訴他,如果他不交代,就不放他未婚妻走,在偵查人員将未婚妻的視頻給他看了之後,他非常難過和氣憤,為了讓偵查人員放未婚妻走,他就被迫作了虛假供述。
李健還稱,在歸案前,他看到王某欣父母一直在綠心路附近尋找女兒,“我内心也十分難過,所以作了虛假供述。”
審判長對此表示,合議庭決定在庭審中對偵查機關搜集證據的合法性進行調查,包括對被告人李健提出的偵查人員有威脅、逼供情節的問題在法庭中單獨調查。
進展
放了112分鐘錄像,尚未看到威脅逼供
對于李健在庭審中的陳述,公訴人堅持表示,從抓獲李健到訊問,再到送押到看守所提訊,乃至到審查起訴和原審中,整個程序均合法,而李健陳述的情況,需要進行當庭播放視頻。随後,法庭同意當庭播放視頻。
封面新聞記者在庭審現場看到,公訴人總共播放了長達112分鐘的視頻,内容為偵查人員訊問李健。在這112分鐘内容中,沒有李健所稱的他被威脅和逼供的情節。
審判長表示,由于時間關系,合議庭在休庭後,将另找時間召開庭前會議,并繼續播放相關視頻,播放完以後,在下次開庭時,将不再播放相關視頻。随後,審判長宣布休庭。
庭審結束後,被害人王某欣的父親王岷高表示,去年一審宣判下來,他和老伴一度很欣慰,認為總算對遇害的女兒有了交代,但随着時間的推移,兇手始終未能伏法,他們又變得心慌、焦慮和恐懼,“又是一年多時間過去了,再次迎來開庭審理,我也沒有别的要求,還是希望殺人償命。”
案情回顧
年輕女子公園散步,慘遭搶劫殺害
6月2日的庭審中,公訴機關再次對李健進行了指控。
公訴機關指控,2017年12月14日17時許,被害人王某欣前往綠心環線散步,行至一碗水至橋兒洞之間,遇到被告人李健。李健在搭讪過程中,看到王某欣手腕上佩戴的金手镯後見财起意。威脅王某欣交出金手镯後,李健讓其離開。在王某欣離開行至七八米時,李健發現她掏出電話,認為其有報警的征兆,立即追上去搶走手機。
因擔心被路人發現,李健脅迫王某欣進入旁邊的小路深處。在李健要求下,王某欣将手機ID注銷,并将鎖屏密碼告訴李健。期間,王趁李不備,将李推下小路土坡後逃走,但被李追上并按倒在地。在反抗中,王某欣咬傷了李健左手小指。而後,李健一直在原地要求被害人不要報警。
12月15日淩晨1時許,李健同意王某欣離開。二人行至綠心路主幹道旁時,李健為了讓王某欣不報警,将手機和金手镯還給王讓其離開。發現王某欣拼命往公路方向奔跑,李健認為王要去報警,立即追上去将其打倒。李健惱羞成怒,再次用手機底部擊打王某欣的頭頂,緻其頭部出血,失去知覺。
王某欣的親屬帶記者來到被告人李健搶劫并殺害王某欣後,将其掩埋的地點。
為防止罪行暴露,李健欲将王某欣挖坑掩埋。但在四處搜尋挖坑工具未果返回時,李健發現其還有生命迹象,就用石頭多次擊打其頭部,緻其滑落到旁邊的溝渠草叢中。之後,李健找來一把鋤頭,将王某欣挖坑掩埋,并清理現場。
李健帶着王某欣的1部手機、1隻金手镯、1枚金戒指、3枚金耳釘和一副耳機逃離現場。之後的幾天,李将部分物品典當和變賣,并獲得贓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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