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館中展示的原住民雅馬納生活場景
達爾文和貝格爾号明信片
又到了帝都霧霾起時,我開始懷念南半球即将來臨的藍天白雲,開始懷念火地島上的那座小城烏斯懷亞。
烏斯懷亞是阿根廷火地島省的首府,它的名字來源于當地的原住民雅馬納人,意思是“向西縮進的内灣”,幾百年來,這處港灣成為了一座小城。提到烏斯懷亞,就不能不說說火地島和發現它的航海家麥哲倫——他在南美洲海岸航行時,在南緯52°駛入了一個水道。船隊在這個水道中航行了許多天,隻見兩岸懸崖矗立,樹木叢生。山頂上覆蓋着耀眼的白雪,山麓是茂密的森林。水道迂回曲折,深達千米。它時寬時窄,寬時可達數公裡,延伸成平靜的港灣;窄時不到半公裡,兩岸陡壁夾峙,甚為險要。
起初,岸上見不到村落,也見不到人。後來,在一個皎潔的月夜,船員們在南岸隐約見到了多起上升的輕煙。因為無火不成煙,這上升的輕煙,想必是一堆堆的火,因而麥哲倫便把這裡稱為“火地”,就是南美洲最南端的“火地島”。
我雖然三次來過烏斯懷亞,但是對它的了解是匆匆的。每次都是即将前往南極或者結束南極海上航行後,在這個世界最南端的城市停留不到20小時的時間。
好在小城不大,市内徒步就可以走遍,距離碼頭不遠的“天涯海角”博物館,原來是座銀行。博物館裡面展示的是火地島上當地原住民部落的曆史以及動植物标本。
1578年,當時與西班牙作戰的英國皇家海盜德雷克在麥哲倫海峽航行時,曾對他們有詳細的記錄“……這些未開化的野蠻人衣着既精巧又别緻。他們的小船是用獸皮做的,他們把一張一張的海豹皮縫合在一起,既沒有剪裁,又沒有塗焦油,縫制得又堅固又精細,這種獸皮船永不漏水。他們還用獸皮做成碗盤和水桶。他們的刀子是用大個的貝殼做的:挖出殼内的肉,在石頭上把貝殼磨到鋒利為止。”這是有關火地島原住民生活情境的最早記錄。
1832年12月17日,随英國軍艦“貝格爾”号環球航行至此的博物學家達爾文,也見到了火地島的原住民。在這次航行中,“貝格爾”号還搭乘了三位特殊的客人,他們是三年前“貝格爾”号艦長費茨羅伊在此抓獲的四位巴塔哥尼亞地區原住民中三位幸存者。費茨羅伊艦長和他的水手們認定為“野蠻人”的原住民送到歐洲待一年或更長的時間來接受“教化”,再讓他們“帶着鐵器、工具、衣物和知識回到自己的故鄉,在他們的同胞中間傳播文明。”
很不幸,一位原住民在被帶到英國後不久就得了天花病而死亡,剩下的三位原住民用将近一年的時間學習了英語和“禮儀”,在返回故鄉前還受到當時英國國王和王後邀請去喝茶。但是返回故鄉各自部落的三個人很快地忘掉了“英國文明”,快樂的回歸了自己原來的生活軌迹。
50年過去了,大量歐洲人湧入了巴塔哥尼亞地區和火地島,他們不但擠壓原住民的生存空間,包括把諸多部落從其祖先生活了6000餘年的港灣邊、土地上,驅趕到無法生存的荒野,而且用所謂“先進的文明技術”破壞了原住民的食物鍊,不但殺光了當地的鲸魚,也殺光了企鵝、海豹和海獅,原住民的食物供給崩潰了,開始出現饑荒,甚至被大量餓死。
更為可怕是,這些歐洲人帶來了原住民無法抵禦的疾病——肺痨、接着是天花,大批原住民悲慘地死去。當時的歐洲傳教士記錄到:“原住民死亡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根本來不及挖好足夠的墳墓。”1833年雅馬納部落有3000人,1908年隻剩170人,到1947年隻有43人,而2014年最後1個會講雅馬納語的雅馬納人也去世了,整個雅馬納人的文化從地球上消失了。
在不到兩個世紀的時間裡,由于西方殖民者的大量湧入,導緻當地原住民不斷被饑荒、疾病奪去性命,現在已經無法在整個火地島見到真正的原住民了。(金 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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