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群裡有人寫立秋節氣詩了。我才知道，原來立秋了。

還是燥熱，還是驕陽，絲毫感覺不到一點秋意。白日裡隻要沒有必要的事，是絕不肯出門的。而屋内的空調依舊開的很足。

可是節氣畢竟到了，雖然我們總是後知後覺，感覺不到大自然的細微變化。立秋後又有哪些變化呢？立秋三候，給了答案。

一候涼風至。

不知為何，這幾日總會在深夜醒來。首先盈耳的便是蟲鳴，我分不清到底是什麼蟲兒在叫，仿佛百種，唧唧窗外，聲聲動聽，綿綿無絕。關了空調，開了窗，蟲聲更切，清風從窗外拂來，體生涼意。原來，初始的涼風在深夜。若不是在午夜裡醒來，是很難感受到這份清涼。

躺着床上想，此情此景倒是可以寫首立秋的詩，于是便斟酌起字句，不知何時又沉沉睡去。天明便得了這首七絕：

夜半西風涼意始，百蟲吟夢得安眠。

星河玉水斑斓樹，聲色知秋葉落前。

二候白露生。

也不知道是何時愛上了二十四節氣，家住菏澤，地處黃河下遊的我，發現每個節氣的每一候似乎都準确無誤。在驚歎老祖先的智慧之餘，不自覺地關注每一個節氣。每個節氣的每一候也都忍不住想去印證一下。

小區裡的綠植也不少，但邊緣的青草畢竟零星，雖有晨露，卻也如那青草般零星。想起去年的秋天在七裡河曾經看到漫草的露水，便有了去七裡河看看立秋了是否真的有“白露生”。

于是在立秋後的第四天清晨，我和華哥一起前往七裡河。順着人民路向北，穿過沒有修好的人民路立交橋到達南北橫跨七裡河的橋後，沿着河北側的長堤向西走，就可以看到河道裡荷葉田田如蓋、蘆葦岸邊叢生、白鹭翩然掠過的美景，時而還能聽到野鴨啼聲。

繼續往西，南側河堤下又有許多的荷塘。遠遠望去，楊柳環池、水草豐茂、青蓮菡萏、風光旖旎。

長堤是柏油路，路的兩側到荷塘的斜坡上全是青草。俯下身，發現堤坡的綠草上綴滿了露水。濃重細小的水露連成一片，讓草的綠色變淺了，仿佛浮了一層白霧。這一刻我有些興奮，趕緊拍照片，同時也恍然明白：原來露水真的是白的！這應該就是露水叫“白”露的由來吧？

這草這露，此處應該有歌聲。打開手機，讓鄧麗君柔腸百結、幽婉如訴的歌聲響起：綠草蒼蒼，白霧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這首《在水一方》的歌詞源自詩經裡的《蒹葭》，“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是瓊瑤改編創作的。

想着《蒹葭》，聽着歌，看着大自然的風物，我覺得，人生佳境莫過如此。

三候寒蟬鳴。

此時已經是立秋的第三候了，雖然我已經深中了柳三變“寒蟬凄切”之毒，可我真的聽不出蟬鳴裡的的哀轉悲涼。

法布爾說“四年黑暗中的苦工，一個月陽光下的享樂”，蟬的壽命隻有一個月。其實這個“寒蟬”本意是指秋蟬，是有别于夏蟬的。

此時初秋，食物充足，溫度适宜，寒蟬在微風吹動的樹枝上應該是得意的鳴叫，隻是這叫聲因詩人的感遇而成悲鳴。也或者是詩人寫詩的時節是深秋，寒蟬命折旦夕，唯有若斷若續的哀鳴。

正如慧開禅師的那首詩所寫的：“若無煩事在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

孟慶鳳于立秋日

202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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