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民
搬家
那是一個金色的秋天。長山生産二隊的兩挂大馬車把我們家,從喇叭茄子屯拉到了革拉屯。一路上大馬蹄子聲和大老闆子的呦呵聲把路邊尋食的大雁都吓得飛了起來。
它們在空中盤旋了一周,我們馬車跑過去了,它們又落到了原地。我大老遠地眺望好似兩隻大雁帶着一隻小雁。
我們家要往北山裡搬家了,那時候革拉屯有個革志火車站。革拉屯老楊我大爺和老楊我老爺,騎着自行車來到火車站來送我們家來了。
我爸爸起完了票,又把一口大缸也要郵到山溝裡。那成想這口大缸還郵丢了,鐵路部門到現在也沒找到。
火車都叫悶罐車,這個悶罐車有六到七節。每節車廂都是不相通的,在哪節坐着就不能走動了。
在每節車廂裡都有個廁所,四周是木頭做的長條凳子,中間有一個大鐵爐子。每節車廂都有一個列車員坐在門口,列車長檢票就得等到車站了,下車到另外一節車廂去檢票。
我們家庭成員有我的太爺、爸爸和媽媽、三姑、姐姐、我、二妹和老妹我們坐的這趟車上都沒有座,我們就坐在自己的行李上了。我們又到齊齊哈爾車站蹲的是票房子,第二天倒車全都有座位了。
經過三天兩夜的颠簸,我們的火車到達了北山裡的龍鎮火車站。
我們在龍鎮火車站下的車。龍鎮火車站離我們去的正陽山公社的生産小隊很近。我們好像是半夜下的火車,第二天生産小隊又趕來了兩輛馬車來接我們家來了。
十一生産小隊沒有赤腳醫生對父親和我們家都非常好,大夫在這個山溝裡也是挺受歡迎的。正陽山公社幹部是個武裝部長和大隊長還有十一隊小隊長都來迎接我們家來了。
武裝部長是大個子穿着軍裝戴着軍帽和爸爸握了握手。他說;我們山裡就缺大夫,崔大夫能到我們山溝裡來,我們是熱烈歡迎,歡迎歡迎啊。
住房
山溝裡的房子是石頭和木頭和泥巴磊成的房子。說成是簡易房卻是不那麼簡單,每家每戶都是一牆之隔,也就是隔壁。
我們家被十一小隊安排在了學校的隔壁,隔着一道木頭牆,在學校裡能聽到腳步聲。
這趟房子前面是個空場子,前低後高的地勢。一到雨季就成了小河溝子了,為了行走方便就橫上了一根大木頭。樹皮也沒扒還長出了幾朵白色的樹蘑菇。
從喇嘛茄子搬到了北山裡,就能吃上白面饅頭了。我們家吃粗茶淡飯慣了,吃面還有點兒不大習慣。母親發的面粉就發稀了,稀到什麼程度棉被窩裡全是面了。
二盆(是黑土泥燒成的陶器)裡面放入面粉和上水,上面蓋上棉被醒一宿,第二天就發好了。
媽媽第一次發面水加多點了,也是不知所措,整條棉被粘滿了發好的面粉。父親把母親好個埋怨。你看你這點活兒幹的,發點兒面發的滿炕都是這可咋辦?母親振振有詞地說,怎麼辦?咋辦也不能扔啊?收拾收拾就吃呗?
這個開花的大饅頭是我這一生中吃過的最好吃的饅頭。發稀的面粉充分吸收棉被上的精華和營養就跟肥料一樣,發酵過程中不斷地增漲。
蒸出的饅頭跟面包可有一比,酸酸甜甜的感覺,拿在手中一捏一個扁,放開就是個大饅頭,我們戲稱,開花大饅頭。
那是個冬天的早晨,山溝裡的冬天我們起來得很晚。太陽光剛剛爬上了山頭,太陽艱難地爬過了東面的大山,把十一小隊照耀得銀光閃閃的。家家戶戶的炊煙在山溝上空升騰與山中的雲霧相連,似雲似霧又似風。
母親一邊做飯一邊圍着兩個鍋台轉。我大姐在一旁還不斷地催着,上學要不趕趟了,媽你能不能快點做。母親說就一牆之隔,怎麼能不趕趟呢?跨過門就是學校有什麼不趕趟的,母女倆的說話聲,把我和妹妹在睡夢中都給吵醒了。
未完待續
作者:大民 ,原名 :崔大民 酷愛文學創作。大慶市民協會會員,曾在媒體做記者十餘年。新聞,故事,小說、詩歌等在國内各大媒體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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