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波舟山港:海上絲路貨運忙。 圖/ IC photo
2013年9月7日,主席提出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重大倡議。2013年10月3日,主席提出共建“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重大倡議。以2013年金秋為起點,“一帶一路”建設掀開了世界發展進程的新一頁。
截至2022年7月,我國已與149個國家、32個國際組織簽署了共建“一帶一路”合作文件,形成3000多個合作項目,投資規模近1萬億美元。
就此,圍繞“一帶一路”倡議在過去九年來所取得的成果,并展望未來發展,新京智庫聯合北京師範大學一帶一路學院萬喆研究員,推出“一帶一路”倡議系列智庫報告。
當前,百年未有之大變局與百年未遇疫情交織疊加,全球産業鍊和供應鍊發生了深刻調整,區域經濟一體化趨勢正加速推進。在中國的積極參與推動下,2022年《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系協定》(RCEP)正式實施,彰顯了中國捍衛多邊主義和推動區域經濟一體化的決心。
同時,“一帶一路”倡議也在區域經濟一體化中顯現了強大的韌性和活力,特别是在東盟區域經濟合作中,化危機為新機,實現了貿易和投資合作逆勢增長。後疫情時代,國際區域經濟一體化将加速推進,将進一步助推形成互利共赢“一帶一路”産業鍊,推動共建 “一帶一路”高質量發展。
百年未遇疫情加速區域經濟一體化趨勢
近年來,全球化遭遇前所未有的挑戰,随着美國政府在全球推行所謂“美國優先”和“産業回歸”戰略,全球化面臨退步風險,各國内顧心态加緊。百年未遇疫情引發醫療物資的短缺,讓美西方國家重新審視産業鍊供應鍊安全問題,加速了産業鍊供應鍊呈現本土化、區域化。
安全因素成為各國政府與跨國企業布局資本的優先因素。新冠疫情暴發以來,各方對産業鍊、價值鍊的安全重視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多國政府産經政策與國家安全考量夾雜,對産業鍊的布局與管控明顯趨緊。美西方國家企圖以意識形态劃線,着力打造所謂的民主國家産業鍊聯盟,主要經濟體均有意加速推進關鍵産業鍊回流本土。
拜登上台執政後繼續鼓勵“供應鍊内循環”,簽署行政令,要求美國聯邦政府部門和機構對半導體、藥品及藥物成分、稀土等關鍵礦物質、高容量電池四類關鍵産品和行業的供應鍊風險進行全面評估,解決美國供應鍊的脆弱性和面臨的風險。
歐盟強化産業鍊供應鍊法律保障,推出歐盟供應鍊法,進一步強化歐盟層面統一的投資國家安全審查。疫情防控常态化背景下,産業鍊、供應鍊安全的重要性已經超過效率,成為企業的主要追求。很多國家也出于維護自身經濟安全的考慮,要求已經轉移到海外的生産環節重新遷回本土。
全球産業鍊“區域化”格局與趨勢漸顯清晰,客觀助力了區域經濟一體化推進。疫情倒逼西方大國和跨國企業從全球布局轉向區域布局,産業鍊、供應鍊因此變得更短、更有彈性,本土化趨勢日益明顯,區域化生産将導緻無數區域性供應鍊中心的形成。
全球産業鍊将向更小、更地區化的供應鍊發展,并将關鍵的生産過程集中在幾個主要基地進行。美、亞、歐“三足鼎立”格局初現,剩餘中小型國家亦紛紛主動找尋區域内經濟引擎,尋求談判訂立區域經貿合作協議。這其中,亞太地區的區域經濟一體化動力與活躍程度最為凸顯。
區域經濟一體化有助填補“一帶一路”建設機制空白
受疫情和地緣沖突影響,全球經濟複蘇繼續呈現不平衡不穩定态勢,國際航運存在脆弱性,全球貿易隐患凸顯。但随着生産分工專業化、精細化,分工類别與環節呈幾何式增長,以産業分工為核心的國際價值鍊呈現出延長态勢。
在上述背景下,包括《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系協定》等在内的區域經貿協定落地,為“一帶一路”沿線産業鍊融合提供了新的機遇,促進了中國與沿線國家的産經業深度交融,利益交彙點不斷增多。
區域經濟一體化勢頭加快,有助于填補“一帶一路”建設過程中部分貿易規則與合作機制的空白。
近年來,随着全球經貿規則步入調整與洗牌期,原有傳統規則安排已逐漸不适應各方不斷更新的貿易、投資、關稅與非關稅壁壘政策,緻使傳統多邊貿易機制面臨“信任危機”。
特别是以部分歐洲國家為代表的“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主張期待“以規則為基礎”的基礎設施投資原則制定能夠與具體項目“同步推進”。通過簽訂區域經貿協定,加速區域經濟一體化,上述國家在參與“一帶一路”過程中的訴求可在一定程度上,被有針對性地滿足。回應了外界此前對“一帶一路”框架内貿易規則約束力不足的質疑,從長遠看有利于“一帶一路”建設推進。
當前國際區域經濟一體化的發展勢頭有助于“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承接擴散産業鍊,豐富了“一帶一路”互利共赢内涵。
2022年9月17日,觀衆在東博會“東盟和RCEP精品展區”參觀。圖/IC photo
在當前保護主義和單邊主義在全球日漸盛行的趨勢下,發展中國家接收承包發達國家産業、技術外溢的難度不斷提升。從技術層面而言,區域經濟一體化有助于區域内國家降低進出口關稅,降低投資壁壘,包括中國在内的“一帶一路”沿線發展中國家在承接區域内發達國家外移的中端制造研發業後,有望加快推進本土高技術研發,推行綠色經濟和數字經濟的全面應用與落地。
區域經濟一體化可在一定程度上與“一帶一路”項目形成合力,為我新興高新技術提供更廣闊應用平台。
從供應層面看,産業鍊的轉移是經濟規律的内在需要,近年來價值鍊低端勞動密集型和資本密集型産業離開中國,向南亞、東南亞轉移,包括成衣等中低端産業逐漸從中國轉移到東南亞等地,而中國正成為包括人工智能、電動新能源汽車等中高端産業的承接地;從服務貿易往來層面看,我國數字經濟應用經驗、5G基礎設施建設技術、人工智能應用基礎等高新技術優勢可更加順暢地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落地,客觀上将我國推向了區域内産業鍊上遊,同時我國内廣大消費市場亦可在需求端為區域内“一帶一路”國家産業鍊提供生産動力。
區域經濟一體化與“一帶一路”融合在危機中育新機
首先,“一帶一路”在疫情暴發、全球經濟衰退等“連環大考”中展現出了強大韌性與活力。在生産要素流動受阻的情況下,這在一定程度上為維護區域乃至國際産業供應鍊、價值鍊發揮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疫情期間,包括雅萬高鐵、瓜達爾港在内的走廊項目建設運營正常開展,成為統籌防疫與生産的标杆。2021年,中國與沿線國家貿易達到1.8萬億美元,同比增長32.4%;對沿線國家直接投資214.6億美元,增長15.3%;自沿線國家吸收外資112.5億美元,增長36%。在沿線國家承包工程完成營業額897億美元,占我總體比重達到57.9%。
疫苗國際合作方面,在疫苗國際分配極不平衡的背景下,中國政府将中國生産疫苗作為全球公共産品向“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提供,一定程度上緩解了沿線國家疫苗短缺的問題,充分體現了大國擔當。
數據顯示,東盟、歐盟、南亞、拉美多國借助“一帶一路”在疫情期間甚至加強了與中方的經濟關聯。東盟曆史性地成為中國第一大貿易夥伴,形成了中國與東盟互為第一大貿易夥伴的良好格局,有力推動了亞洲區域經濟一體化的進程。
其次,“一帶一路”作為全球公共産品将在疫情後的全球經濟發展中起到更加重要的作用。
在秉持多邊主義理念的基礎上,“一帶一路”不僅是布雷頓森林體系建立以來,由單一國家提出的最大規模發展倡議,也是史上首次由南南合作為主體,創立的最大合作範例。後疫情時期,“一帶一路”有望進一步對世界發展産生積極影響。
疫情暴發前後,部分發達國家挑起的“産業鍊回流”等類似産經政策進一步對各國發出警示,唯有“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才能對疫情期間,“亂象百出”的國際政治與經濟秩序“撥亂反正”。
第三,中國構建“雙循環”新發展格局有望賦能“一帶一路”産業鍊。
以國内大循環為主體、國内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符合經濟發展規律,也有利于“一帶一路”産經項目提升韌性,促進我國各個地區經濟協調發展,産業分布狀況合理布局,為創建企業主導的全球價值鍊和提升外部價值鍊提供了空間基礎。
随着中國内部消費市場需求不斷擴大,中國經濟韌性有望更上一層樓,為“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提供更多發展機遇,也将在宏觀層面穩定全球經濟發展态勢。
構築“一帶一路”互利共赢的産業鍊供應鍊合作體系
《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标綱要》第四十一章“推動共建‘一帶一路’高質量發展”部分中提到“構築互利共赢的産業鍊供應鍊合作體系,擴大雙向貿易和投資”。
“一帶一路”互利共赢的産業鍊供應鍊合作體系關鍵是順應區域經濟一體化趨勢,應積極參與區域乃至全球經濟一體化治理體系改革,“保鍊、補鍊、強鍊”,堅持互利共赢導向,強化合作,共同引領全球治理改革。
一是堅持“一帶一路”産業鍊開放大方向。要積極參與全球與地區經貿治理規則變革。積極參與全球宏觀經濟協調,攜手應對疫情引發的全球經濟衰退,支持二十國集團發揮更大作用,推動投資與貿易的便利化自由化,構建開放型世界經濟。
在與各方協調規則變革制定時,充分發揮我超大規模市場優勢和内需潛力,推動國際區域經濟一體化朝着更加開放、包容、惠普、平衡、共赢方向發展,積極維護“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特别是新興市場和發展中國家的正當權益和發展空間,為我維護“一帶一路”産業鍊、供應鍊可持續發展創造良好發展前景。
二是秉持“一帶一路”産業鍊“互利共赢”導向。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打造互利共赢的産業鍊,堅定推動以RCEP為代表的亞太區域經濟一體化。與西方發達國家要進一步強化“一帶一路”第三方市場合作力度,堅決反對以意識形态劃線的産業鍊聯盟導向,在競争的同時加強合作,在綠色經濟、數字經濟等方面尋求産業鍊融合發展。
三是補足“一帶一路”産業鍊短闆。一方面,積極助推可持續惠民生的“一帶一路”項目,以“健康絲綢之路”“綠色絲綢之路”凸顯我以人為本、綠色發展、普惠共赢國際發展理念,努力實現高标準、可持續、惠民生目标;另一方面,針對疫情暴發期間“一帶一路”項目相關重點産業鍊、價值鍊中暴露出的薄弱環節,要重視産業鍊安全,應盡快積極予以保鍊、補鍊、強鍊。
積極引領沿線各國與我加強科技、生物、醫藥領域開放合作,同時積極借助大數據、人工智能、區塊鍊等新技術,實現合作産業高端化智能化,增強相關鍊條“免疫力”,提升沿線産業鍊“抗擊打能力”。
四是深化與“一帶一路”數字産業鍊合作。疫情催生“一帶一路”産業鍊供應鍊新的合作機遇,在電子商務、移動支付、遠程醫療、在線教育等數字基建領域合作前景廣泛,将有力推動“數字絲綢之路”“數字經濟”産業鍊未來的合作空間。要順勢調整“一帶一路”建設項目比重,從以老基建為主向以數字經濟等新基建轉型發展,與“一帶一路”國家制定新基建領域的國際标準,改變粗放式發展模式。考慮到疫情期間數字産業發展在一定程度上實現了“逆勢上揚”,在“數字絲綢之路”建設框架下,協助發展中國家發展數字經濟,包括互聯網普及計劃、數字産業推廣、推動有關産業數字化。
五是提高“一帶一路”産業鍊綠色含量。美國企業公共政策研究所發布的數據顯示,從2014年到2020年,中國在“一帶一路”項目中可再生能源投資占比大幅提升了近40%,超過了化石能源投資。要加強綠色“一帶一路”的政策引導和能力建設,進一步突出“一帶一路”綠色發展理念,推進重點綠色投資項目,打造惠及沿線國家和地區的綠色産業鍊。
依托重點綠色投資項目孵化綠色發展共同體,提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的綠色能力建設,加快實現綠色轉型;加強沿線國家和地區的綠色供應鍊合作與示範,深入推進綠色采購、綠色生産和綠色消費一體化,打造“一帶一路”新型綠色産業鍊。大力發展水電、風電、光伏等清潔能源領域,幫助“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能源供給向高效、清潔、多元化方向加速轉型。
文/萬喆(北京師範大學一帶一路學院研究員)
編輯/柯銳
校對/劉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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