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首發]家鄉的路燈
王新明《白浪情》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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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可愛的家鄉,山青水秀,空氣十分新鮮。吃過晚飯,去河堤上、鄉村公路上散步十分惬意。家鄉的變化真的日新月異。家家戶戶有樓房,小車也進入了農民百姓家。散步健身的人群中,老老少少都有。走着,走着,到了晚上七點左右,鄉村公路上的太陽能燈就一齊亮了起來,跟城市夜晚的街道沒有什麼兩樣,此景此情,我的思緒回到了那“黑燈瞎火”的年代。
五十年代的鄉村,到了夜晚外面漆黑一片,隻有有星星和月亮的夜晚才有柔和的光亮。當時各家各戶就一盞“鏡燈”,鏡燈四周用鏡子圍住,裡面放一個空墨水瓶,瓶裡裝的“洋油”(後來為國産煤油),一根小小的棉繩燈芯放在洋油裡面,升出瓶子口外,點着後,就是家裡唯一的“燈”。小孩做作業,家裡人上廁所就提着這個鏡燈去。那個煤油也是靠家裡雞生個蛋賣掉,得五分錢,聚得一毛二毛,就用個玻璃瓶去供銷社打點“洋油”(煤油)。一點燃燈的時候,母親總是說,把燈芯擰小一點,冇得錢買煤油。
我印象最深的是,我五歲多的時候,晚上突然肚子痛,母親立馬把父親叫醒,母親背着我,父親提着鏡燈在前照着路,急忙把我送到三公裡外的公社衛生院看病。
1969年我上初中的時候,父母看到那個鏡燈的亮确實太小了,就花了大概3塊錢左右,到供銷社土産部給我買了中間有“馬口” ,燈芯扁扁的,大約有七八毫米寬。燈座上有個長圓形玻璃燈罩的煤油燈,這個燈确實亮就大多了。我十分感激父母,晚上看書做作業就亮堂多了,學習也很自覺,很用功。我也十分愛惜這盞燈。玻璃罩髒了,熏黑了,及時用舊作業紙,先在手上搓柔軟後擦擦玻璃罩。這個心愛的煤油燈,一直伴随着我到1971年高中畢業。
我第一次看到最大的燈,是高中暑假期間的一個晚上,花了三毛錢,買了一張戲票,去區公所禮堂看花鼓戲“打銅鑼補鍋”。禮堂舞台幕布前的牆壁上挂兩個“煤氣燈”,煤氣燈打上氣,發出來的亮光跟現在的大日光燈發出來的光差不多。第一次看到這麼明亮的燈,我感覺很神奇的。
鄉村告别煤油燈,用上電,那還是1976的事,那個時候公社有了農電站,鼓勵鄉村水力發電,外面的電力主線路已到我們生産隊的門口。我暑假剛好從軍校回家看父母。當隊長的父親問我,學機械的,懂不懂電知識。我說,《電工學》上學期剛學完。我懂。父親說,那就安排兩個勞動力,你們把隊上40戶人家的電線牽好,裝上燈泡和電表。然後我(父親)去找公社電站的人來驗收送電。說幹就幹,我們三個人從打孔、布線,到接好燈泡電表,整整用了近一個月的時間。送電的那天晚上,全隊家家戶戶燈火通明。老年人都說搭把王新明伢子, 從此以後,晚上就亮堂了,就不要用煤油燈了。小學生們更是歡欣鼓舞。我自己對這次暑假的義務勞動也十分滿意。
将近半個世紀過去,農村和城市的差距也正在縮小,大家一條心,撸起袖子幹,農村的明天會更好,路越走越寬,燈會越來越亮。
2019年4月8日于甯鄉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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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方迎欣《白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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