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媽的一生并不平凡,她是一個堅強的農村婦女,她和她的愛人一起勤勞地耕種土地,養育了兩個可愛的兒子。她的夢想很簡單,就是希望兩個兒子能夠有出息,過上幸福的生活。
然而,命運卻給了她一個沉重的打擊,大兒子剛剛考上了理想的大學,她和她的愛人歡天喜地地送他去學校。誰知道,那一年的暑假,他們父子倆在水庫遊玩時,遭遇了意外,雙雙溺水身亡。顧大媽痛不欲生,隻剩下小兒子是她的唯一寄托。她拼盡全力,不惜一切代價,讓小兒子完成了學業。
小兒子小剛畢業後,在城裡找到了一份體面的工作,娶了一個漂亮的媳婦,生了一個聰明的孫子。顧大媽心裡滿是欣慰,覺得自己的兒子終于站穩了腳跟,成為了城裡人。她常常打電話給小剛,詢問他們一家人的情況,聽到他們幸福的聲音,她就覺得自己也幸福。
小剛是個孝順的兒子,每逢春節,他都會背着滿滿的行李,回到老家看望母親。他總是給顧大媽帶來各種各樣的禮物,有時是新鮮的水果,有時是漂亮的衣服,有時是城裡的特産。他還常常向顧大媽許下承諾,說等他們在城裡買了新房子,就把她接過去住,讓她享受城市的繁華和便利。
顧大媽聽了心裡暖暖的,她覺得自己不是一個無依無靠的老人,而是有了一個溫暖的家。她想象着能在城裡看到高樓大廈,能和小剛一家人團聚團聚,能給可愛的孫子做飯洗衣服。
小剛和妻子在城市裡打拼了幾年,勤儉節約,攢下了一筆錢。顧大媽也不甘落後,把自己辛苦積攢的一生積蓄都拿了出來,加上小剛的錢,他們終于在城裡買下了一套新房子。雖然房子不大,位置也不好,但是對于他們來說,這是一個夢想成真的時刻。顧大媽激動地收拾行李,準備去城裡開始新的生活。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小剛買了新房子後,竟然沒有把她接到城裡去住。他找了一堆借口,說他們新房子太小了,擠不下她。說他們工作都很忙,沒空照顧她。說他們生活水平高了,她可能吃不消。說他們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習慣,她可能不适應。說他們還要給孫子上各種興趣班和補習班,花錢很多。
顧大媽聽了小剛的話,心如刀割,但她也不敢反駁。她隻能強忍着淚水,說自己還能幹活,不想給他們添麻煩。她還說自己在老家也有些朋友,不會寂寞。她希望小剛能多回家看看她,多給她打打電話。
小剛聽了顧大媽的話,心裡有些不安,但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他覺得自己已經做得很好了,每個月都給顧大媽寄些錢,每年都回去一趟。他覺得顧大媽應該理解他的苦衷,不要給他施加壓力。他還覺得顧大媽在老家也挺好的,有自己的房子和土地,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不會像城裡那麼擁擠和吵鬧。
就這樣,顧大媽和小剛的聯系越來越少了。顧大媽每次打電話給小剛,都是兒媳接的。兒媳總是冷冰冰地說小剛在忙,沒空接電話。顧大媽想聽聽孫子的聲音,但兒媳總是敷衍地說孫子在上課或者在睡覺。顧大媽想看看他們的照片,但兒媳總是推脫地說忘了發或者沒拍。顧大媽漸漸感到了被冷落和遺忘。
這些年,疫情讓小剛一家與顧大媽隔了千山萬水,幾年都沒有回鄉探望過她。顧大媽孤獨地生活在鄉下,每天盼着兒子能給她一個電話,能給她一點關心。
終于,在五一假期的前夕,小剛打來了電話,說想邀請顧大媽去城裡住上一陣子。顧大媽聽了,心裡像開了花一樣,她覺得兒子還是愛她的,還是想要她的。她趕緊收拾好簡單的行囊,搭上了開往城市的班車。
到了城裡,顧大媽驚歎于小剛的房子,寬敞明亮,裝修豪華。他們給她準備了一間溫馨的房間,床上鋪着幹淨的被褥,桌上擺着鮮花和水果,椅子上放着軟軟的靠墊,電視機裡播着她喜歡的節目。顧大媽感動得熱淚盈眶,連聲道謝小剛和兒媳的熱情招待。
五一假期的頭兩天,小剛一家帶着顧大媽遊覽了城市的名勝古迹,品嘗了各種美味佳肴,買了許多漂亮的衣服和飾品。顧大媽覺得自己像個皇後一樣,享受着前所未有的榮華富貴。她心想,如果能一直這樣和兒子一家生活在一起,那該多麼幸福啊。
可是到了第三天晚上,顧大媽就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那天夜裡,顧大媽的耳朵突然變得敏銳起來,她隐約聽到了隔壁房間傳來的嘀咕聲。她輕輕地起身,走到了門口,貼着牆壁,仔細地聽着。
原來,是她的兒媳和小剛在密謀着什麼。他們的聲音很小,但顧大媽還是捕捉到了一些關鍵詞。
老家舊房子要拆遷了?他們怎麼知道的?顧大媽心裡一驚,她從來沒有跟他們提過這件事情。
拆遷款?學區房?孫子?顧大媽的心裡一沉,她明白了他們的用意。他們請自己來城裡住,不是真心想孝敬自己,而是想着自己的錢。
兩口子還興奮地讨論着,要給自己留一個大一點的房子,讓自己在城裡安享晚年,不要再回農村了。
顧大媽聽到這裡,就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她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這才看清楚,原來這兩天他們對自己的好,都是假象,都是有目的的。
不過換個角度想想,他們的想法也不是沒有道理。如果拆遷款下來了,換一個好一點的學區房,孫子能上更好的學校,自己也能在城裡享受現代化的生活,不是挺好嗎?
隻是,顧大媽也有着自己的擔憂。畢竟,這些年來,兒子兒媳對自己冷淡無情,他們真的能改變嗎?他們真的能像這兩天一樣,一直對自己好嗎?
還有一個更可怕的可能性,就是今晚的對話,是他們故意讓自己聽到的。萬一,等到把錢給了他們之後,他們就把自己趕出去呢?
顧大媽想到這裡,就感覺心裡一陣發慌。她一夜無眠,隻覺得天亮得太慢了。
第二天,兒子一家三口帶着顧大媽去了公園、商場、電影院,玩得不亦樂乎。顧大媽看着兒子和孫子的笑臉,心裡也有些歡喜,但是更多的卻是一種沉重的壓抑。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是答應兒子的要求,把拆遷款都給他,還是拒絕他,留下一些錢給自己。她想了又想,卻始終沒有一個決定。
晚上回到兒子家,顧大媽裝作頭疼,說要早點休息。她趁着兒子一家都睡了,偷偷收拾了行李,悄悄地溜出了門。她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火車站。她買了一張回農村的火車票,坐上了夜班車。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個逃犯,背叛了自己的親人。但是她也沒有勇氣面對兒子和兒媳的眼神,她怕他們再次提起拆遷款的事情,她怕自己會軟弱地答應他們。
顧大媽回到了農村的老家,但是心裡卻沒有一絲安甯。她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睡。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她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怎樣。她隻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者,在這個世界上孤獨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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