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祥甯 圖：來自網絡

　　生活眷顧你我，同時亦在鞭策你我，生活能給我們的，真的不是隻有苟且，最起碼對他而言絕對不是。

　　一位83歲的退休老教師，每個月的退休工資接近九千元，在你的認知裡，這樣的一位老人應該是怎樣的一種生活？大多數人會認為他在家縱享齊人之樂，舞文弄墨，讀讀書看看報、練練書法寫寫字，含饴弄孫，應該已是四世或五世同堂。

　　然而我所知道的這位張老爺子，卻是我爸在菜市認識的。他不是買菜的客戶，而是賣菜的商戶。并且他還不是小商小販，不是那種每天批發點蔬菜，在市場零售打發時間的散戶老人，他是一位地地道道的菜農。

　　這樣說，您對他應該還沒有一個确切地認知，如果說他一個獨居老人，起早貪黑地耕種着十二畝地，如果說他每天午夜零點就會起床，騎着一輛老年助力車，帶上些許自己種的蔬菜，趕赴菜市開攤售賣，您又會怎麼想？

　　相信很多人跟我一樣，他這是幹嘛呀？圖啥呢？一位退休的高中化學老師，就一個人生活，老伴早些年因病去世，兒孫定居在外，一個月光退休工資就那麼多，根本花都花不完，又這麼大年紀了，為什麼還要受這份罪？

　　我爸和市場的那些菜商們也一樣不理解，經常勸他不要太過勞累，地就别再種了，按說像張老爺子的這條件和情況，還有這歲數，應該是怎麼舒服怎麼來，怎麼享福怎麼來，但他就非要躬身于土地，非跟土地較勁。

　　兒女們也是拿他沒辦法，好話歹話都說盡了，可張老爺子就是不聽。兒子還為此跟他賭氣，平日裡都很少回家。吃緊當忙的時候，女兒去幫幫忙，平時就張老爺子一個人家裡地裡的忙活。

　　八十多歲的人，看上去最多隻有七十歲，三四十斤一袋的蔬菜，他能夠抱起來就走，不抽煙不喝酒，身體很好。十多畝地，種些糧食作物，其它的就是蔬菜，應季菜、青葉菜都有，據說今年還種了五畝大蒜，有了農業機械化的普及，倒是頗顯得心應手呢。

　　老爺子人也很好，别看他這麼拼命，卻是很大方。賣菜收錢從不斤斤計較，有時候看到條件差的人買菜，他就不要錢。繳納市場稅，都不讓找零，他說人家也不容易，也跟着起早貪黑的；還經常請我爸他們幾個能談得來的人吃早點。

　　老爺子種地應該是種的一種寂寞，他說，村裡已經看不到年輕人了，六十歲的人都少見，大家都不願意種地了。都不種地了，将來這些土地怎麼辦？我們這些農民怎麼辦？都說城市包圍農村，可不管你再怎麼樣，你得吃菜吃零食啊。

　　老爺子趕集趕的更是一種寂寞，他說，人上了年紀覺也少了，一個人在家夜裡根本睡不着，特别難熬。孩子們也都各自有自己的生活，不能打擾他們。在市場上，大家一起嘻嘻哈哈的，不會無聊。

　　我這把年紀了，不定哪天說走就走了，錢對我又有多大用處呢？再多錢又能怎樣呢？我種個地趕個集，權當活動鍛煉了，另外也不至于太孤寂。

　　想說愛你不容易。大地呀母親，我們究竟應該怎樣才能更好地愛你？我們想要的老有所樂，到底又該是怎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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