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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故事50字左右孟姜女
民間故事50字左右孟姜女
更新时间:2024-10-05 01:19:05

  一輪明月悄悄爬上吳宮飛翹的檐角,把那雕棟畫梁、金壁輝煌的内宮照得半明半暗,更似一座陰森森的迷宮。

  吳王夫差半倚在虎皮椅上,一邊舉觥獨酌,一邊搖頭晃腦地欣賞着宮女們的翩翩起舞。他的身邊站着王後鄭旦,她面容已顯憔悴。

  鄭旦,是夫差打敗勾踐後,越國進貢給他的美女,由于鄭旦貌美善舞,不久便封為了王後。

  夫差敕封王後,就像飲一杯酒那樣随便,連他自己也弄不清這些年敕封了和廢黜了多少個王後。

  “鄭旦。”夫差睜開一雙惺忪的眼睛,向一邊的鄭旦擡了擡手。

  “大王,有什麼吩附?”三年來,囚奴一般的生活已把如花似玉的鄭旦折磨得身心疲憊。夠了,她再也不想當什麼王後,甯可當名宮女,再不然當名掃院子的侍女也行。她簡直不敢去想夫差對她的蹂躏和摧殘。她笑自己當初竟會對夫差存在天真的幻想。

  民間故事50字左右孟姜女(民間故事美人計)(1)

  “去,彈唱一段給寡人聽聽,這些個貓叫鼠哭,寡人早就聽膩了。”夫差手一揮,“退下,都給我退下!”

  “是,大王。”鄭旦怯生生地答應着。這些年來,她聽慣了夫差的命令,受夠了夫差的玩弄,一顆心早已變得麻木了。

  夫差對鄭旦的自彈自唱仍不滿意,她在盼望另一個美女——西施的到來。

  是的,傍晚前,伯嚭應該把勾踐新獻的美女西施領進宮來了。想象着西施的模樣,對比着眼前的憔悴婦人鄭旦,夫差刹時變了臉,他怒氣沖沖地摔銀觥于桌下,狼嗥般道:“好了,好了!别在這裡現世了,全都給我滾下去!”

  鄭旦和衆宮女一個個如鼠見了貓一般,踮起腳尖,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正在這時,内監禀道:“報一大王,太宰已回都城。”

  夫差喜出望外,忙令道:“快傳太宰進見。”

  伯嚭一身風塵,匆匆拜見夫差。

  “夫宰,怎麼此刻才到?”夫差不滿地問道。

  “唉,大王,别提了,半路上橫生枝節,耽誤了不少時間,差點兒接不到美人西施。”

  “怎麼回事?此刻美人在哪?”

  “西施已随臣駕到,在殿外專候大王命令。”

  “快把她帶上來!”

  “是!帶西施。 ”

  在一群宮娥的簇擁下,一輛鳳辇徐徐進入大殿。

  範蠡随鳳辇之後,風塵仆仆地叩見夫差說:“臣範蠡護送西施叩見大王。”

  “好,好,一路上辛苦了,辛苦了!”夫差又問,“此美人西施可是你說起的那個…?”

  “是,是。是勾踐之姑,越國先王之妹西施,勾踐着臣獻給大王,已供灑掃。”

  “既然如此,還不快請美女西施走出鳳辇,讓寡人瞧瞧?”夫差一步三晃地走下殿來。

  夫差一個手勢,衆臣忙退出回避。兩個宮娥一左一右挑起鳳辇前的霞帔,将西施攙了出來。

  西施低着頭,滿臉羞澀地向夫差施了一個禮,便站在一旁不再言語。

  夫差像打量一個稀世珍寶似的,邁着四方步,把西施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然後背着手轉到西施身後,又從身後轉到正面,命令道:“西施,快擡起頭來。”

  西施輕輕“嗯”了一聲,嬌媚百态地擡起頭。火紅的燭光下,隻見西施面如桃花,眉如柳葉,目如流星,多情多姿地望了夫差一眼,又羞答答地低下了頭。

  夫差像中了定身法,愣住了。他被西施的絕色姿容傾倒了,不禁說道:“哎呀。好一個絕色美人,真是名不虛傳啊!”

  頓時,他心花怒放,不由自主地用手擡起西施的下巴,淫笑起來。

  “嗯!”西施強忍心中的厭惡,把頭扭向一邊,避開從夫差嘴裡噴出的陣陣酒臭,假作羞澀地用袖子擋住了粉臉。

  “哈…”夫差狂笑起來,接着猛撲上去,攔腰抱住了西施。

  西施本能地倒退幾步,暗中伸出兩指,在夫差的腰穴上點了一下。夫差頓時渾身奇癢,松開雙手,聳肩抱臂笑作一團。

  就在這時,内監報道:“啟禀大王,宮外伍相國求見,說是有要事相告。”

  “不見,不見!”夫差哪有心思接見伍子胥,他的一顆心早就傾注到眼前這個百媚齊生的西施身上去了。

  “呀,美人,寡人聽說你能歌善舞,是嗎?”

  西施不卑不亢,淡淡一笑,臉頰上顯出兩個甜甜的酒窩:“略知一二。

  “那就勞美人為寡人試歌一曲。”

  “是,大人。”不一會,宮娥已把瑤琴搬到殿下。

  西施端坐琴前,捋起長袖,露出白如嫩藕般的兩條手臂,頓時十指翻飛,亮出了清麗的歌喉:

  香喉清麗,遍殿上誰是知音?知音咫尺近,卻相對無語唯有兩心相印。

  當君歌,對君舞,歌者寄意深,聞者可知情。

  縱鴛鴦夢斷,鳳凰終曲,唯芳心常伴君,常伴君。

  妙歌一曲,歌聲繞梁萦檐,聽得夫差心花怒放,拍案叫絕:“哎喲,妙呀!美人真是天生麗質,銀喉金嗓呀!”

  歌聲一直飄到宮門外,剛才随從大臣一塊退出大殿的範蠡聽見,不由内心如刀絞,淚滿雙眼。隻有他這個已與西施結婚,又為國忍痛把西施獻給夫差實施“美人計”的他,才能領悟出這首歌歌詞中的弦外之音。

  民間故事50字左右孟姜女(民間故事美人計)(2)

  忽然,一隻青筋暴突的手搭上了範蠡的肩膀。

  範蠡一驚,回頭一看,卻是伍子胥,立時鎮定下來,笑道:“原來是伍相國,請受範蠡一拜。”

  伍子胥收斂笑容,冷冷地說:“範大夫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暗傷情懷啊?”

  “喔,是長途跋涉,疲倦了。”範蠡說時佯作打起呵欠,順手把兩眼擦了擦。

  “嘿嘿。”伍子胥冷笑道,“範大夫真不愧是越國的忠臣,煞費苦心呀!”

  “伍相國何出此言?”

  “你是個聰明人,何須我多說呢?”

  “範蠡确實不明相國之意。”

  “那麼,你此番來吳是何意思?”

  “我家主公願解吳越之仇,以結秦晉之好。不知相國對此,有何思慮?”

  “範蠡!”伍子胥突然厲聲低喝道,“你不要在我面前裝瘋賣傻了,敢和我一起闖進大殿,讓大王定奪是非嗎?”

  “好呀!”伯嚭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他們中間,他用手指着範蠡肩膀上的劍傷,陰險地說,“範大夫,一起進去,順便把這劍傷也向大王講講。”

  “你一”伍子胥不由一怔,因為這劍傷正是他着人半路上阻止範蠡進獻西施而傷害的。伍子胥不願與伯嚭糾纏劍傷,便不顧殿門外衛士的阻攔怒氣沖沖地闖進了大殿。

  夫差餘興未減,正令鄭旦彈奏,西施獨舞。伍子胥闖進大殿,一聲“大王”,不由敗了夫差的一半興緻。他惱怒地問:“伍相國,深更半夜的,有什麼事?”

  “大王,大臣有一事必須提醒大王,這勾踐屢屢進獻美女……”

  “閉嘴!”夫差惱道,“上回送來鄭旦,你心生疑窦,不肯罷休,查了她三年有餘。此番又來羅嗦,寡人不要聽!”

  伍子胥碰了一鼻子灰,怏怏不快地退出了大殿。

  夫差此時确已困倦襲身,但一見西施窈窕的身段,又欲火中燒,不能自制,忙令内監領西施下殿沐浴更衣,自己在宮女的攙扶下,先回寝宮歐息去了。

  西施在老年侍女的服侍下,用玫瑰、月桂和芝蘭三種香水沐浴,再用茴香、丁香和麝香三種香料微微熏身,然後再用蟬翼般的輕紗、水晶般的鲛绫和嫩黃色的緞子,将赤裸裸的身子依次包裹了三層。

  為了給父親報仇,為了越國的複興,西施這次與範蠡、勾踐密謀,決心冒險到吳國實施“美人計”。現在,裹了三層的西施,隻得閉上眼晴,咬着牙,由老年侍女去擺布。

  一切準備完畢,兩個太監跪着将西施擡起,一群宮女在樂隊的伴奏下,唱起了贊美詩:

  我主英明,恩威八方,并蒂蓮開,龍鳳呈祥。

  擡至夫差的寝宮,太監把西施往夫差的被窩裡一塞,抽去薄紗,鲛绫和黃緞子,立即掩門而去。

  夜裡,狂風暴雨驟起,蒼天好像在痛苦地哭泣;夜風鳴咽着,似要搖塌這罪孽的宮殿;大雨嘩嘩地傾瀉着,像是要為西施洗刷這千古奇恥大辱。

  呼嘯的風雨敲打着範蠡下榻的驿館的屋頂,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這終生難以磨滅的羞恥屈辱,像千百條毒蛇齧噬着他那無比痛苦的心。

  他翻身坐起,用雙手狠狠地揪着自己的頭發,把腦袋一下一下地往牆壁上撞去,淚水早已浸濕了他的前襟。

  但,當他想起同朝為官,英勇戰死的施锷(西施的父親)的臨終囑咐時,想起亡國六年來所蒙受的恥辱時,心情更難以平靜下來。西施是他心愛的妻子,夫差占有的僅僅是她的身體,她的心是永久不變的。從此以後,他要看着夫差在他面前死去。

  範蠡強咽着心酸、屈辱、仇恨的淚水,當東方露出曙光時,他留下西施,毅然回越國去了。

  民間故事50字左右孟姜女(民間故事美人計)(3)

  天明了,晨鐘鳴唱,宿鳥驚飛,多日沒有料理國事的夫差,今日要升朝理政了。因為從明天起他要帶心愛的寵妃美人西施去象山館蛙行宮避暑去了。

  夫差在太監的簇擁下來到大殿,滿朝的文武已站滿了大殿的兩側。

  夫差剛坐定,隻見伯嚭悄悄附在他的耳朵邊說了句什麼,夫差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

  他威嚴地咳了一聲,用短粗手指理着絡腮胡子,含沙射影地說:“我堂堂吳國自創立以來,文韬武略,威震華夏。寡人登基以來,每次用兵,均戰無不勝,稱霸天下的形勢與日俱增。如此大好形勢,卻有人心懷不滿,陽奉陰違,假冒聖谕。”

  說完,夫差的眼光向下掃視了一遍,最後落定在伍子胥的臉上。但伍子胥不慌不忙,胸有成竹,聲色不動。

  “伍相國,你不是有話要對寡人講嗎?怎麼現在當說又不說了呢?”

  伍子胥出列,向夫差行了一禮,坦然說道:“啟禀大王,此時人已遠走高飛,隻怕說也沒用了。”

  “誰個走了?”

  “越國大夫範蠡。”

  “與他有何糾葛?”

  “何止是糾葛。”

  伍子胥說,“對越國大夫範蠡這人,請大王切莫輕觑,此人心計端密,胸有大謀。這次,進獻美女西施,隻怕是勾踐施的美人計。”

  “怎麼又是美人計?

  “前次,鄭旦送來越國未達目的,所以又獻西施。”

  “是呀,越國是先後送來兩個美女,寡人的确十分喜愛,這又怎樣?”

  這便是三十六計中的美人計。”

  “此話怎講?。”

  “大王你想,一個戰敗之國,為什麼屢屢向你進獻美女、财物,這難道不值得深思嗎?”

  “這個麼…是勾踐對寡人的一片忠心…”夫差不以為然地說。

  “再說,此西施來曆不明。我與越國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沒聽說勾踐有個叫西施的姑母哩!”

  “這…”

  伯嚭早已忍不住了,他一向忌恨伍子胥居功自傲,目中無人。這個西施,是範蠡通過伯船向夫差引薦的。伍子胥對此産生懷疑,于伯嚭當然不利。想到這裡,伯嚭翻着白眼說:“啟禀大王,切不可為區區小事聽他混淆視聽。臣有一大事!急要禀報大王。”

  夫差一經伯嚭提醒,不由想起昨晚曾講過的話來,忙說:“既如此,你快快說來,昨晚你因何遲遲返宮?”

  伯嚭便把範蠡護送西施路遇吳兵,有人假傳聖谕,妄圖殺害西施,及範蠡血戰吳兵将士的事,從頭至尾說了一遍。

  夫差一聽,怒發沖冠,暴跳如雷,哇哇叫道:“這還了得,竟敢冒寡人之命,坑害孤家!快快說來,這事是誰幹的?”

  伯嚭又說:“大王且息雷霆之怒,臣有從戰場上撿到的證據一件。”說着,從腰間拔出一柄寶劍,雙手托着說,“大王請看,這劍上有那人的姓名刻着。”

  夫差一看,氣得臉色由紅變紫:“伍—飛—”把寶劍狠狠扔到伍子胥腳下,喝道,“伍相國,這伍飛是你的人嗎?”

  伍子胥早從逃回來人的口中得知伍飛己死于車輪之下,所以早就想好了答詞。他胸有成竹地說:“大王,想憑這一柄佩劍,就能定論?”

  “嘿嘿!”伯嚭又是一聲冷笑,“事到臨頭,伍相國還想抵賴不成?那伍飛誰不知道是你的心腹?”

  “就算是心腹,又能怎樣?人心隔肚皮,能什麼都讓你知道!再說,太宰也算是大王的心腹吧!難道他把什麼都告訴了大王嗎?”

  “住口!”夫差拍案而起,“傳西施,當場對質!”

  “是!”太監忙把西施請到大殿。夫差一見西施,立即上前和顔悅色地說道:“美人不要害怕,現在請美人把昨天下午的事情說與寡人聽聽。”

  西施答應一聲,含着眼淚道:“大王,妾昨天下午險些丢了性命,以為不能見到大王了呀…”

  西施從頭到尾講了昨天途中受阻的事,竟與伯嚭說的毫無兩樣。

  夫差聽罷,一陣冷笑:“伍相國,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大王!那伍飛雖說是我的心腹,但一向驕橫暴躁,喜擅自專斷,十足心懷叵測,他做的有些事情我并不知道。如今他已喪生,怎麼能讓我來背這個黑鍋呢?”

  “如此說來,你受冤枉了?”

  伯嚭見夫差有點相信伍子胥的話,便笑道:“哈…好一個能屈能伸的伍相國,原來你也會說假話。”

  “你—?”伍子胥怒不可遏。

  “來人!”伯嚭把手一揮,臉色陡變,“把伍飛帶上殿來!”

  “什麼?”伍子胥一驚,心想:難道伍飛沒有死?

  幾個兵士緩緩推着一輛木車來到大殿,車上躺着一個血糊糊的人,正是伍飛。

  原來,那天當馬車滾過伍飛身上時,伍飛昏死了過去。伯嚭回城後,心裡很不踏實。為了抓到更充分的證據,他又派了兩名騎兵返回戰場,把伍飛的頭顱取來。誰知,昏死過去的伍飛被風一吹,又蘇醒過來了,兩名騎兵見到後,就幹脆把他弄到太宰府,經過搶救,伍飛終于清醒過來,能說話了。

  “伍相國,你看,這真是奇迹啊!”伯嚭得意忘形地說,“伍飛,快說實話吧!把你昨晚說的那些,當大王的面,再說一遍。”

  伍飛擡起血肉模糊的臉,望了望一邊的伍子胥,嘴唇嗫嚅着:“我…”想說,又不敢說。伍子胥臉可怕地痙孿着,把手緊緊捏着。

  夫差又急又怒,像關在鐵籠裡的獅子。他瞪着眼珠撲到伍飛面前,從伯嚭手中奪過佩劍,道:“說呀,你這畜生!是誰指使你假冒聖谕去攔截美人的?你——說不說?”

  說時遲,那時快,夫差憤怒極了,劍一抖,便割下了伍飛的一隻耳朵。

  “哇一!”伍飛一聲慘叫。

  “快說!要不寡人就零刀碎片割了你。”

  “大王饒命,大王饒命!我說,我說…”

  “哼,真是敬酒不吃,偏要吃罰酒!”夫差咬牙切齒地松開手,仍掉佩劍,轉身向丹塌走去。

  就在這一瞬間,伍子胥拎起地上的佩創,一個箭步沖到木車前,隻見寒光一閃,那把本是伍飛的劍就直刺進了伍飛的胸膛。

  随着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伍飛當即氣絕身亡。伯嚭要去阻攔,已經來不及了。

  “你這是幹什麼?”夫差大為惱怒。

  “這個丢人敗興的混蛋,還是死了幹淨,免得羞煞老夫!”伍子胥餘怒未消,惡狠狠地罵道。

  “嘿嘿,隻怕是殺人滅口吧!”伯嚭見唯一的一個人證被滅掉,也不由拂袖而去。

  一時,滿朝文武都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夫差氣得渾身亂顫,咆哮道:“退朝!退朝!”

  夫差帶着他的新歡寵妃西施,來到了這裡。站在象山頂上,可以跳望天水色的三萬六千頃太湖,湖中的四十八島、七十二峰如點點螺髻,時隐時現。

  湖面上白帆隐隐,漁歌陣陣。湖中菱紅藕白,魚蝦正肥。向東跳望,姑蘇城如一副棋盤,一覽到底。黃牆綠樹,小橋流水,美不勝收。與象山遙遙相對的是白雲山和姑蘇山,林深樹密,更是一片蔥籠。

  夫差自得了西施以後,一顆心都放到她一人身上去了,整日繞着她轉呀轉呀的,難道身為一國之君的夫差,對西施真的沒有點戒備嗎?

  暮西山,鳥雀歸巢。夕陽照進山壑密林,反射出一片紅、黃、藍、綠、紫、青…絢麗奪目的光彩。這時,正是館娃宮最熱鬧的時候。

  民間故事50字左右孟姜女(民間故事美人計)(4)

  伍子胥圖片

  這館娃宮,原來是阖闾伐楚取得勝利後,興建的一座夏宮。

  瑤琴叮咚,銀鈴振蕩,西施細腰長袖,正在殿中翩翩起舞。夫差、邊飲着美酒,一邊醉眼迷朦地看着西施窈窕的舞姿,聽着西施宛若莺啼的歌唱,不時發出一陣陣放蕩的狂笑。

  這時,低垂的帷幔邊站着一個長相酷似夫差的十七八歲的少年,他,便是夫差唯一的寵兒一太子友。

  太子友早年喪母,這十幾年間,夫差不知給他換了多少個母後。對父親夫差這種放浪行為,随着年齡的增長,太子友越來越感到不滿。

  太子友雖說是夫差的嫡子,但在性格、為人和志向上,卻完全不像他父親。自幼,他苦讀詩書,發誓要做一個才德兼備、能文能武的君主,把國家治理得井然有序。因為這些,太子友深得老相國伍子胥的賞識。

  此刻,太子友看到父親如此荒淫無度,心中極為反感。他皺着眉頭輕輕走到夫差身邊,說:“父王,你喝得不少了。”

  “哈哈…”夫差仰臉大笑起來,“有道是人生能有幾回醉。如今,吳國強盛,稱霸華夏東南,今日不醉,更待何時?”

  夫差邊說,一邊把酒觥遞到太子友的嘴邊,說:“來,替父王幹一杯。”

  太子友皺了皺眉,雙手接過酒觥一飲而盡。太子友咂了一下嘴,感到酒味不對,正想發問時,夫差連忙朝他使了個眼色:“怎麼,如此美酒不合你的口味嗎?”

  不一會,歌停舞罷,夫差已是面紅舌短酩酊大醉。太子友扶起夫差,向左右道:“父王醉了,收宴吧。”說完,便讓宮女扶着夫差回寝宮去了。

  月光瀉進窗棂,夫差早已爛醉如泥,倒在床上就發出雷鳴般的鼾聲。不知是夫差一時疏忽,還是太子友過于大意,被夫差視作第二生命的镌镂劍竟忘記插入鞘内,扔在床頭的櫃櫥上。月光灑在鋒利的劍刃上,放射出一道道的寒光

  太子友和宮女安頓好夫差,便退出寝宮,隻留下西施一人陪伴夫差。

  西施倚床和衣坐着。她兩頰微露紅暈,稍稍張開的嘴在輕輕地喘息着。

  伴君如伴虎,終日歌舞使她感到極度的疲勞。

  此時,窗外花園裡,躲藏着一個人。他睜大兩隻警惕的眼睛,左手緊緊握着腰間的佩劍,豎起耳朵,聆聽着室内的動靜。

  此人難道是刺客?不是,他正是夫差的兒子太子友。

  月亮從雲層裡鑽出來了,淡淡的月色照着太子友那張警惕的圓臉。剛才夫差讓他喝酒,他感到這酒幾乎沒有酒味,正詫異時,夫差暗示了他。

  聰明的太子友一下子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他安頓下夫差,便悄悄來到窗下,觀察窗内西施的一舉一動,隻要西施一動手,他便立即沖進去,毫不遲疑地将這越國派來的女刺客殺死。

  而夫差呢?他也根本沒有喝醉,更沒有睡着,他早已叫人在酒裡兌了不少糖水。這白糖水是根本醉不了人的,伍子胥的一次次直言勸谏,使他多少産生了一點戒備。

  他喜歡西施了,她的一颦一笑,一招一式,都叫他喜歡得不能自制。為了真正占有西施,他破例親自對一個他所喜歡的寵妃進行試探。顯然,這一切他都和自己的兒子策劃好了的。

  此刻,他假裝睡着了,把鼾聲打得震天響,兩眼暗暗注視着西施的每—個極細微的小動作。他故意把镌镂劍抽出劍鞘,放在床頭。要是西施真的是勾踐派來的刺客,那麼,今晚夫差便為她創造了最好的機會…

  西施并不知道這是夫差設下的圈套。當他一眼看見那把閃着寒光的镌镂劍時,心裡曾不由得動了一動。

  這個豬一般的夫差,竟占有了她的肉體。她已失去了女人最珍貴的貞操。為此,她感到羞恥,由羞恥倏地感到臉紅,她感到無臉再見範蠡。

  她要舉起劍,結束夫差的性命,為殉國的父親、為慘死的母親,同時也為了她自己。蓦地,她又想起勾踐和範蠡讓自己入吳的重任,遠非充當一個刺客,而是牽着夫差的鼻子,讓其在酒色中沉淪,讓其在歌舞升平中消耗盡國力、财力和軍力,她肩負的複國使命是何等的艱巨和重要啊!

  再說,殺死夫差,必将由太子友繼位,失寵的伍子胥将會卷土重來,剛剛複蘇的越國豈是吳國的對手。

  想到這裡,她把錦被給夫差蓋好。然後,她悄悄地用雙手拿起那把閃着寒光的镌镂劍,夫差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窗外,太子友把佩劍拔出了鞘。

  月亮悄悄隐進了雲層,館娃宮重又歸于一片黑暗之。西施吹滅了滴淚的蠟燭,将衣杉慢慢脫去…

  “準?”西施的心腹使女月波在寝外大喊一聲,把太子友吓得一個激靈,其實,早在太子友偷偷窺視西施動靜時,就被機靈的月波發現了。為了弄清太子友的意圖,月波已經躲在廊檐的陰影裡。當太子友将佩劍插回劍鞘,準備離開時,月波大喝一句,随即向太子友反撲過去。

  太子友怎麼會想到暗中被人監見,此時,想撤退,已經晚了。

  月波雙手叉腰,已經攔住了太子友的去路。

  “走開!”太子友壓低了嗓!對月波發出了命令。

  “你是誰?是賊還是刺客?”月波又故意問道。

  太子友不能再隐瞞了,他走出陰影處,呵斥月波道:“我是誰,難道你看不清楚?”

  “啊!原來是太子,深更半夜的,你躲在這窗戶下面,可把我吓死了。”

  月波又大驚小怪地咋呼起來。“你一”太子友一時理屈詞窮,無言可答。他見秘密被月波戳穿,不由得又羞又愧,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蓦地,他上前推開月波,奪路而走。

  第二天一早,月波和西施在山頂北園裡觀花。月波偷偷把昨晚上攔截太子友的事告訴了西施,要她多多提防,處處留神。

  西施感激地拉着月波的手,說:“好妹妹,我知道怎樣來對付他們!”

  屈指算來,西施入吳已三月有餘。為了不讓更多的像自己這樣的越國女子遭受淩辱,為早日複越滅吳,她蒙受着難言的恥辱和羞愧。

  夜色蒼茫,月色迷朦。

  遙對着館娃宮的姑蘇台上已鳥宿夜樹,一片靜寂。它像一頭高大的猛獸,蜷伏在冥冥夜色之中。一彎新月悄悄地爬上了樹梢,窺視着沉浸在一片笙歌舞樂中的館娃宮。

  彈唱了一天的西施,早已精疲力竭。然而,夫差卻酒興大發,玩意正濃他一邊飲着美酒,一邊欣賞着眼前美女們的輕歌莺舞,不時發出一聲聲今人厭惡的公鴨子般的叫聲。得意時,還不住地用腳踢蹬着座下鋪着的紫絲色的絨毯。

  館娃宮中金碧輝煌,燈紅酒綠,編鐘的敲擊聲,筝、笙、蕭、琴等數十種管弦聲,宮女們如訴如泣、娓娓悠揚的歌唱聲交融在一起。長袖飛舞,綢帶飄旋,這光怪陸離的情景使西施目炫頭暈。

  但西施還是強打精神,坐在夫差身邊,時而為他斟酒添菜,時而又被夫差命去殿下歌舞一陣。

  夜,越來越深了,三星已經打橫,下弦月發出慘淡的暈光。漸漸地,黑夜裡起風了,風兒急速地穿行在象山上的青松翠柏間,發出一陣陣海一般的濤聲。

  宮女們實在太疲乏了,一曲舞罷便一個個有氣無力地倚在圓圓的殿柱旁。這時,夫差從沉沉的昏睡中醒來朝四處裡找着:“美人…西施……來呀!”

  “大王,奴妾在這裡。”倚在夫差一旁的西施連忙站起身來,向夫差施了一禮。

  “我的美人—”夫差把手臂搭在西施的肩膀上說,“扶寡人回内宮去。”

  “是,大王。”西施連忙答應,和另一個内監一起,攙扶着夫差,向内宮踽踽而去。

  頓時,殿内的宮女、樂師、侍衛等百十個人如釋重負,一個個悄沒聲息地向四下退去。

  光消聲逝,喧鬧了一天的大殿終于平靜了下來。

  西施和太監攙扶着夫差來到戒備森嚴的内宮,内侍們早已把燈燭點着了。

  燈光下,夫差面色紅潤,全無睡意,歇倚在榻上,一雙色迷迷的眼睛在西施身上來回逡巡。

  “大王,歇息吧。”西施微笑着走到夫差身邊,把一隻纖嫩柔軟的手搭在夫差的身上。

  “不!”夫差搖着肥碩的腦袋,一臉橫肉抖動起來,“寡人還要喝、喝酒、酒呢。美人…快陪我痛飲幾杯…”夫差舌頭打着卷,噴出一股熏人的酒味。

  西施皺着眉,婉言相勸道:“大王,不能再喝了。”

  “什麼?美人難道不相信寡人的酒量?”夫差不以為然地說。

  “不,大王,賤妾是說,時刻不早,該歇息了。”

  “哈哈…”夫差狂笑起來,“美人不必多慮,有道是良宵美酒,一醉方休。來,美人,今天,你一定得陪寡人喝上幾觥。”說着,向外大聲喝道,“快拿酒來!”

  西施推委不脫,隻得面露愁容,陪夫差坐了下來,盡管心中極不願意。夫差喝醉了嗎?

  沒有,他根本沒有喝醉。上次,月夜留劍的試探,西施雖然沒留下把柄,但她持劍時的眼神,總讓假醉的夫差有所懷疑。經伍子胥和太子友苦苦相勸,今晚,他要用酒,再探一探虛實,弄清西施的來龍去脈。

  不一會,内監把酒和菜端了上來。紅紅的鮮果,明澄的綠酒,溢出誘人的香味,夫差親自斟滿兩觥滿盈盈的美酒。兩手各執一觥,把右手的一觥遞到西施唇邊:“來,美人,替寡人喝了這一觥。”

  西施低垂着眼臉,一聲不吱。

  “唔一?”夫差握酒觥的手一下僵在空中。倏地,一絲疑雲掠到臉上,“怎麼?美人不願?”

  “不,不,看大王說到哪裡去了!大王,西施已不勝酒力。”

  “喔?嘿!…這就是美人的不是了,哪有越王勾踐之姑、先王之妹不會飲酒的道理?哈…來,來,來,且飲了這一觥,賞寡人一個老臉…”

  西施望了夫差一眼,為了不使夫差産生疑惑,她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一邊施禮,一邊用雙手接過酒觥,說道:“謝大王!”

  夫差将自己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意思是:我已幹了,你呢?

  西施無奈,慢慢用雙手捧住酒觥,放到唇邊,一股濃烈的酒味鑽進鼻子。最後,她還是雙眼一閉,嘴一張,将那觥美酒硬是灌進嘴裡,直嗆得淚水盈眶,一張嬌嫩的粉臉漲得绯紅。

  “哈一”看西施難受的模樣,夫差誇獎道,“好,好一個美人,有氣魄,有膽量,好酒量!”說着又斟滿了兩觥,“來,再與寡人喝了這觥。”

  “不,大王,賤妾不,不能再喝了。”

  “來吧,美人…”夫差幹脆把柔若垂柳、輕如紫燕般的西施攬人懷中。

  “唷…”西施低吟了一聲,就勢倒在夫差的懷裡,妩媚多情的丹鳳眼淚光閃閃地注視着夫差。

  夫差醉了,他的心醉了!要是平時,他早就抱起西施,擁上卧榻了。但是今晚,夫差可不能這樣。為了自己的王位、性命,他不得不按下一腔欲火,按伍子胥和太子友的密謀,謹慎從事。酒後吐真言一今晚,他要讓西施說出心裡話。

  一觥一觥的酒灌進了西施的嘴裡。西施無力掙紮,任憑夫差擺弄,待再一觥酒灌進肚子裡後,她終于掙脫了夫差的懷抱,噙着兩眶淚水,舉起兩隻小拳頭,對準夫差肥厚的後背,搗蒜似地一陣急擂,帶着哭聲說:“你壞,你壞!大王最壞,大王最壞!”

  有生以來,夫差從來未被人擂過,也從來未有人敢說他壞,今日叫西施那麼一捶一罵,他覺得身上每一塊肉,連每根頭發、每根胡子都麻酥酥的,叫人舒服,痛快到了極點。

  “哈…”夫差笑得差點憋了過去,一張扁臉脹得像一副豬肝。他輕浮地聳動着雙肩,舉起粗壯的兩臂,左右招架着,心裡想道:跟女人玩兒,可真有意思!燭火搖曳着,夜更深了。

  西施兩頰通紅,再也坐不住了。她的聲音逐漸低沉下去,一雙顧盼神飛的眼晴裡充滿了朦胧的醉倦之意。

  “哐!”守候在宮外的太監止不住困倦,一個瞌睡,手中的銅盞脫手而出,掉在方方正正的青磚地上。

  夫差警覺地轉過身,向屏風外厲聲喝道:“誰?”

  闖下禍的太監面如土色,用手撿起銅盞,連滾帶爬地來到夫差腳下:“大、大王,是、是奴婢一時失、失手。”

  “混蛋!”夫差大怒,拍案道,“來人哪!拉出去砍了!”

  隻聽得一聲,“是”,太監便被架了出去。

  “美人,受驚了吧?”

  “沒,沒有。”

  夫差又斟滿了兩觥美酒,對西施說道:“美人,讓寡人最後再敬你,就像你從越國臨行時,範蠡向你敬酒一樣!”

  西施一聽“範蠡”二字,心中不由得一陣悸動,她的神志立即清醒起來,“不,範蠡,他、他沒有向我敬、敬酒!”

  “對,不是範蠡,是勾踐向你敬酒樣。”

  “勾一踐 一?”西施一邊說一邊伸出雙手,抖抖嗦嗦地接過酒觥,忽然大笑起來,“勾、勾踐,他、他配、配給我敬酒嗎?哈…這不孝的東西。”

  這一回,不再要夫差催促,她雙手舉觥,一仰脖,便把酒喝了個精光。頓時,她醉态百生,軟軟地伸出雙手,把空空的銀觥倒過來,看看觥底的殘酒沿着酒觥的楞角一滴一滴地落下…

  忽然,手一揚,酒觥脫手而出,重重地擊在屏風上。接着,她向前一傾,将身子撲在案桌上,用長長的袖子掩着臉,鳴鳴咽咽地哭起來:“不孝不義的勾踐,我,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你!你,你苟且偷生,竟把你親姑母給、給賣了……你這不仁不義,喪盡天良的東西。”

  “把你賣了?”多疑的夫差似乎聽到了弦外之音,“如此說來,美人是上了你侄子勾踐的當了?”

  “嗚…嗚”西施像沒有聽見夫差的提問,“我,我西施命大、福大,來,來到吳國,享盡了榮華…富富貴…嗚嗚。”西施越哭聲音越大。

  “西施,美人,我的美人,你,你不要哭!”

  這時,太子友悄悄來到夫差身邊,指着西施抽泣的後背,悄聲問道:“醉了嗎?”

  夫差點點頭。

  太子友很有心計地搖搖頭,又倒了滿滿一觥美酒,放到夫差跟前,示意再給她灌下,然後悄悄退下,在屏風後隐藏起來。

  夫差雖然不忍心,但還是把酒給西施灌了下去。

  “西施,美人,你醉了。”

  “沒,沒醉,沒醉!”西施一邊搖晃着,一邊用手将夫差推開,不時地打着酒隔。

  夫差又問道:“美人,寡人問你,你來吳國之前,勾踐對你說了什麼?”

  “什,什麼…話?”西施擡起一雙醉眼,像哭又像笑地說,“大王,你說,他,他對你說了什麼?”

  “美人,是寡人問你,還是你問寡人?”

  “嘻…嘻…”西施忽然笑了起來,卷起不靈活的舌頭罵道,“勾踐,這、這沒有良心的東西,把、把他親姑母賣了,還對我說什麼話…我倒要問,他把我賣…賣了多少珠、珠寶?多少金、金子?”

  “文種呢?勾踐身邊的文種呢?”

  “文、文種?一、一個黃土埋到頸脖的老朽…是他、他…”西施昏昏欲睡,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文種對你說了什麼?讓你殺我夫差嗎?”夫差低聲問道。

  “殺,我要殺了他!文、文種……這個一肚子壞水的老賊!”西施憤怒起來,柳眉倒豎,雙目圓睜,“是這老賊和範、範蠡出的主意…把我賣…賣…”

  “他們都對你說了些什麼?”

  “說了什麼?哈…那是些沒骨頭的…男人…求、求我在夫差面前多美、美言幾句…多說些好話…還說讓夫差寬、寬恕…他們,我偏不說,我、我偏不為他們說、說好話…我恨死了他們,我、我要夫差殺、殺死他們,全、全殺了…一個都、都不留…”說着,說着,聲音越來越低了。

  “西施,我的美人…”夫差感到一陣輕松,吊在心間的那塊沉重的疑石,終于落了地。

  “夫差,…不!大王!”西施忽又從沉睡中醒來,努力睜大着眼晴,驚恐地說,“大王,我都說了什麼?我竟敢直呼王諱,賤、賤妾該、該死…”

  “不,我的美人,沒事,沒事。”

  “大大王,讓西、西施為大王歌舞…一曲…”西施說着,推開夫差,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一揮長袖,邊舞邊唱:

  香喉清歌,誰是知音,當君歌,勸君舞,縱鴛鴦弦斷,鳳凰曲終,唯芳心常伴君。

  歌聲含混不清,舞步東倒西歪。西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她一個趔趄,倒在地上…屏風後的黑影早已消失。

  此時,東方已露出一絲魚肚白。

  西施真的醉了嗎?醉了,但她的心沒有醉。她用毅力控制着自己,不能醉,千萬不能醉!十年生聚,十年教訓,滅吳複越的重大使命,使西施的頭腦開始清醒了。她借撲在桌子上哭泣之際,把剛喝下的酒,全吐在袖中的絹紗上…從此以後,夫差經過多次試探,終于消除了對西施的疑慮,成日沉緬于聲色之中,酗酒作樂,懶理朝政。

  年逾花甲的伍子胥與才二十出頭的太子友,雖然年齡懸殊,但在讨越衛國這一點上,是完全一緻的。但目睹着越來越荒淫無度的夫差,真有些心灰意冷了。

  不久,吳王夫差決定伐齊,越王勾踐派大夫褚嵇郢率兵三千相助。吳兵出發時,伍子胥谏道:“越在,我心腹之病也。而齊國,遠在北方,隻是疥癬之患,何必伐之。今王興十萬之師,行糧千裡,以争疥癬之患,而忘大毒之在腹心,臣恐伐齊未必勝,而越禍已至矣!”

  夫差聞聽後大怒,說:“孤發兵有期,相國出不祥之語,阻撓大計,該當何罪!”意欲殺之。

  伯嚭密奏道:“相國是前王的老臣,不可加誅。大王何不派他到齊國出使,假手齊人殺掉?”

  夫差于是書信一封,命伍子胥到齊國去下戰書。伍子胥料定吳國此番必敗,便和兒子伍封同行,至齊都臨淄,呈上書信。

  齊簡公見信大怒,便要殺了伍子胥,謀臣鮑息勸道:“子胥乃吳國之忠臣,多次勸吳王罷兵,夫差不聽,如今二人已成水火。此番夫差派其出使,是想叫我們替他殺了伍子胥,我們何必擔此惡名呢?”

  齊簡公便厚待子胥,約定春末迎戰吳兵。伍子胥原與鮑牧相識,其子鮑息以禮相待子胥。鮑息私問吳國國情,子胥垂首不語,但引伍封與鮑息結拜,兄弟相稱,并讓伍封留在齊國,今後隻稱王孫封,不準再用伍姓。

  吳王待子胥回來後,擇日出兵。夫差自領中軍,太宰伯嚭為副,興師十萬,加上越兵三千,往山東一路進伐。

  伍子胥以年老多病為由,不肯從師北上。

  這一次征齊,雖互有勝負,但最後還是吳王夫差取得了勝利,和越兵奏凱而歸。途中,夫差問越大夫諸嵇郢道:“這一戰大勝而回,你看吳兵何等英勇,你的越兵如何?”

  諸嵇郢恭維道:“吳兵之強,天下莫當,我們越國弱小,如何能與強吳相提并論!”

  夫差聽越軍如此說,心中大喜,重賞越兵,令諸嵇郢引兵回紹興。

  夫差奏凱而回,直接回到西施面前,說道:“寡人使美人居住在句曲新宮,目的就是為了早日與你相會也。”

  西施趕緊設宴擺酒,款待夫差。至夜深,忽聞有衆小兒和歌之聲,夫差仔細一聽,唱詞乃是:桐葉冷,吳王醒未醒?桐葉秋,吳王愁更愁!夫差不喜歡這四句歌詞,便派人将唱歌的兒童們拘來宮中,問道:“你們唱的歌詞是誰教的?”

  衆小兒道:“有一绯衣童子,不知何來,教我們唱了這四句歌詞後,走了。”

  “去了哪裡?”

  衆小兒搖頭,不知绯衣童子到了何處。

  夫差大怒道:“寡人是天之所生,寡人所做之事,乃神之所使,愁更愁?寡人有什麼愁的?”遂又下令把衆小兒殺掉。

  西施立即道:“小童傳绯衣童子之言,還不懂事,何必處此重刑?”

  夫差為讨西施的歡心,便聽了西施之言,反而對各小童賞了銀兩,令他們今後不準再唱而放走。

  伯嚭也乘機道:“春至而萬物新,秋至而萬物悲,此乃天道。小童唱的歌詞,是說大王悲喜與天道相同,何必發怒呢?”

  吳王夫差打敗了齊國,文武百官都來朝賀,說的全是奉承吳王的話,唯獨伍子胥站在旁邊垂頭喪氣地一聲不言語。

  夫差挺不高興,便道:“老相國不讓我去打齊國,如今上上下下都立了功,你呐,反倒沒有份。”

  伍子胥冷笑了一聲,說:“哼,把齊國打敗了,不過是得了些小便宜,越國将來滅了吳國,那才是大災禍哩!大王可别貪了小便宜吃了大虧才是呀!”

  當天晚上,夫差聽了伍子胥的一席話,悶悶不樂地回到後宮,對西施和鄭旦說了伍子胥的事。

  民間故事50字左右孟姜女(民間故事美人計)(5)

  範蠡圖片

  鄭旦唉聲歎氣,西施則瞪了鄭旦一眼,對夫差道:“怪不得伍相國老是攔着大王去打齊國呢,原來他是給自個兒留着退路了。俗話說得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大王要是用他,就得聽他的話先把我這個越國人殺了,再去打越國,然後一心一意地去征服齊國。”說着,皺着眉頭,捂着心口,好像受了極大的委屈。

  夫差知道西施素來有心口疼的毛病,就趕緊安慰西施,說:“這是怎麼說的,寡人怎麼可能聽他的話呢?”

  西施說:“大王要是不用他,那麼還留着這種有外心的人幹什麼?像這種連本國人他都屠殺,楚平王的屍首他還用鞭子抽,難道他還能怕你嗎?夫差在西施的手心裡,如今已好像是牆頭上的草,随風倒,西施要他上哪兒,他就往那兒倒。”

  于是,夫差就叫人給伍子胥送去镌镂劍。伍子胥拿着劍歎息了半天,對手下的人說:“我死了以後,你們把我的眼晴挖出來,挂在東門口,我要瞪着眼睛瞧着越國的兵馬進來!”說完,他就用攜镂劍自盡了。

  那個送劍的人把寶劍拿回來,把伍子胥臨死時說的話說了一遍。夫差叫人把伍子胥的屍首扔到江裡去,氣哼哼地說:“看你怎麼樣瞧着越國的兵馬進來。”

  夫差殺了伍子胥,改拜伯嚭為相國,一心打算會合中原諸侯當個領袖,西施又故意勸他别為了兒女情長耽誤了霸業,至此,夫差更加信賴西施了。

  一天,西施見到鄭旦老是愁眉不展的,好像有說不出的苦處憋在心裡。西施和鄭旦都是勾踐派來行美人計的,因此,可以說鄭旦是西施的幫手。但現在,鄭旦情緒低落,不要在關鍵時刻露了餡,讓夫差識破了越國的計謀。

  她趁夫差不在,就問鄭旦:“你怎麼一天到晚老是那麼愁眉不展的?”

  鄭旦吞吞吐吐地說:“也沒什麼,我老覺着,大王待咱們不錯,有點不忍心害他。可是我也忘不了咱們越國的仇…你說,有沒有兩全齊美的辦法?”

  西施怕他真會跟吳國一條心,那可壞了,就說:“沒有!我勸你,隻要别破壞我的事就行了。”

  鄭旦怕西施誤會她,就起願發誓地說西施不體貼她的苦楚,抽抽搭搭地說:“妹妹你放心,我雖說沒有你那份剛強勁兒,可國仇和私恩,我多少還能分得清。”

  不久,鄭旦病了,而且越來越重,後來,為了幫西施掩蓋計謀,她幹脆自殺身死,讓西施躲過了殺身之禍。

  時機終于成熟了。公元前473年,越王勾踐做好了一切準備,終于帶着範蠡、文種來攻打吳國了。

  西施拿着一把寶劍跪在夫差面前,請他處死自己。夫差把她攙起來,說:“你又沒有犯罪,幹什麼叫我殺你?”

  西施說:“勾踐無禮,得罪了大王。我本來是越國人,按理也應當領罪。”

  夫差挺豪爽地說:“别這麼傻啦!一個人生下來總有個落地的地方。難道說這會兒在越國剛生下來的娃娃都跟我有仇嗎?你是受吳國保護的,不是受越國保護的。唉,打今天起,你别再提這些啦!來吧,咱們兩幹一杯吧!”

  從這天起,夫差灰了心,天天和西施飲酒解悶,索性連政事也不管了。公元前473年,越王勾踐又帶着文種、範蠡,親自率領着大隊人馬又來攻打吳國,吳國的兵馬在笠澤被打得敗塗地。夫差隻好求和,情願當越國的屬國,但勾踐堅決不答應。

  後來,伯嚭抵擋不住,先投降了,越國的兵馬繼續追趕夫差。夫差說:“我已經老了,有什麼臉去見伍子胥。”說着,就自殺了。

  夫差自殺以後,越王勾踐進了姑蘇城,坐在吳王夫差的朝堂上,範蠡、文種和别的文武百官都來朝見他,伯嚭也來了,并等着受封。

  勾踐不客氣地對他說:“你是吳國的太宰,我哪兒敢收你做臣下啊!如今你的國君在陽山,你怎麼不去啊?”

  伯嚭聽了這話,低着腦袋,垂頭喪氣地退出去,勾踐派人追上去,把他殺勾踐在吳王宮殿裡開了個慶功大會,一直鬧到半夜。在大夥兒作樂的當兒,勾踐忽然覺得少了個人,細細一查看,原來是範蠡大夫不見了。

  勾踐趕緊叫人去找,哪兒有他的影子啊。勾踐怕他變了心,連忙叫文種去接收他指揮的部隊,一面又派人上各處去找。大夥兒忙亂了一宵,還是找不到他。

  到了第二天,勾踐正擔心着這件事,幾個派出去的人回來說:“範大夫自殺了,我們在太湖邊上找着了他的外衣,兜裡還有一封信。”說着就把衣裳和信遞了上去。

  勾踐趕緊先看信,上頭寫道:

  大王滅了吳國,當上了霸主,我的本分總算盡了,可是還有兩個人,留着他們對大王沒有好處。一個是西施,她迷惑了夫差,弄得吳國滅亡了。如果留着她,也許能迷惑大王,因此,我把她沉溺江中;一個就是我範蠡,他幫助大王滅了吳國,留着他,他也許要擴大自己的勢力,因此我把他也除去了。

  勾踐看罷信,知道範蠡殺了西施以後,他自己也死了,這才放了心。

  文種則對範蠡之死悶悶不樂。過了些日子,忽然有人給文種送來一封信,拿過來一看,文種隻見上面寫着:

  你還記得吳王說的話嗎?“狡兔死,走狗烹;敵國滅,謀臣亡。”

  越王這個人能夠容忍别人的欺負,可不能容忍有功的大臣。我們隻能夠同他共患難,可不能和他享安樂。你現在不走,恐怕将來想走也走不了啦!

  看罷信,文種才知道範蠡并沒有死,而是帶着西施隐居起來了。

  傳說,範蠡是帶着西施和财寶珠玉,棄官經商,改名更姓,到了齊國。後來,二人又搬到當時人口衆多、交通便利、買賣發達的大城市定陶居住了下來,稱為陶朱公,财富多到億萬,就是後來稱為陶朱公的大富商。

  文種想找回那個送信的人,可那人早就跑了。文種把信燒了,心裡挂念着老朋友,可不怎麼真信他的這些話。他認為勾踐不過對待敵人刻薄點,要說他想殺害有功勞的人臣,未免太多心了。

  但果如範蠡所說,勾踐在勝利後,對那些共過患難的人,慢慢地疏遠了。他向來知道文種的才幹,可越是這種有才幹的人,他覺得越是靠不住,萬一變了心,可就難對付了。加上文種的舉動,也有讓勾踐起疑的地方—老是稱病不上朝。

  有一天,勾踐到文種家看望他。坐在卧榻前,勾踐對文種說:“你給我出了七個好計策,我隻用了你四個,就滅了吳國,你還有三個沒有使出來。現在,我滅了吳國,萬一吳國的祖宗找我報仇怎麼辦?你最好替我想出對付的辦法來!”

  文種聽得有點糊裡糊塗,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他剛要問是怎麼回事,勾踐已經站起來走了,可是把自己的寶劍落在文種的身邊。

  文種把劍拿起來一瞧,喝,原來是屬镂,就是當初夫差叫伍子胥自殺用的那把寶劍。

  文種全明白了,他對天歎息道:“走狗不走,隻好讓主人烹了,我沒有聽範蠡大夫的話,真是該死。”又笑着說,“這把寶劍殺了伍子胥,又殺了我。他把我們結成了‘刎頸之交’,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說着,他就自殺了。

  後人有贊文種詩曰:

  忠哉文種,治國之傑!

  三術亡吳,一身殉越。

  不共蠡行,甯同胥滅,

  千載生氣,海潮疊疊。

  勾踐在位二十七年而薨。他與範蠡、文種策劃的以西施為道具的美人計就這樣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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