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5月27日,經典美劇《老友記》重聚特輯上線,這是距2004年5月6日《老友記》最後一集殺青17年後,六位主演真正意義上的首次全員合體。 (資料圖/圖)
2021年5月27日,經典美劇《老友記》重聚特輯上線,當即成為全球影視圈的頭等盛事。這是距2004年5月6日《老友記》最後一集殺青17年後,六位主演真正意義上的首次全員合體。時長一個半小時的重聚特輯并不是《老友記》故事的延續,而是一次超級訪談,台前幕後的主創分享他們當年拍攝時的幕後花絮,回憶《老友記》陪伴他們走過的十年。
盡管這些花絮大部分是老友記迷耳熟能詳的舊聞,但也毫不減損影迷的熱情。六人的集體出場給大家提供了一個集體懷舊的場所、一次緬懷青春的機會,更重要的是,新冠疫情以來,整個世界發生巨變,“老友”的重聚,也被視作人與人情感聯結的回歸與呼喚。
“像在看别人清空你兒時的家”
1994年9月22日,情景劇《老友記》在華納24号攝影棚開機,六位好友莫妮卡(柯特妮·考克斯飾)、錢德勒(馬修·派瑞飾)、瑞秋(詹妮弗·安妮斯頓飾)、菲比(莉莎·庫卓飾)、喬伊(馬特·理勃蘭飾)和羅斯(大衛·休谟飾)的故事徐徐展開,引起轟動。《老友記》共播出十季,在全球220個國家和地區放映,六位老友陪伴全球影迷走過了十年,大結局那晚,僅在美國就有5225萬觀衆收看,收視率超過了當年的總統競選。
殺青當晚,工作人員開始拆除道具,因為第二天就有新的劇組進來拍攝試播集。“你看着他們拆道具,很像在看别人清空你兒時的家,然後一切都不再了。”即使時隔17年再回想當年的情景,執行制片人大衛·克雷恩仍難掩傷感。《老友記》重聚特輯開場,羅斯的扮演者大衛·休谟背着背包率先進入還原了《老友記》片場的24号攝影棚,激動不已,他預先已經知道六位老友會再次重聚,但沒想到還能重回片場,“感覺過去的時光都回來了”。
身兼導演、編劇、制片人于一身的大衛·克雷恩、瑪塔·考夫曼和凱文·布萊特是《老友記》的三位靈魂人物,《老友記》的故事就是從他們開始的。
大衛、瑪塔和凱文本身就是大學同學,畢業後三人在紐約住在同一屋檐下。當時NBC籌拍20歲左右年輕人跨入世界的電視劇,原本有五六個劇本備選,但都不盡如人意。這時瑪塔構思了一個六人行的概念,大衛和凱文發展成劇本,素材都來源于他們身邊朋友發生的真實故事,“錢德勒”的名字就是瑪塔身邊朋友的真名。劇本送到NBC,很快就通過了,于是有了《老友記》。
“老友記”一開始并不叫“老友記”,瑪塔和大衛原本給劇本起名為“失眠咖啡館”,以咖啡館為主場景,兩位主角的愛情故事為主線。NBC買下劇本後,幾易其名,從“對門而居”到“像我們一樣的朋友”。開拍前,改名為“六人行”,直到1994年9月首映,才最終定名為“老友記”(Friends)。
重頭戲是選角。木讷、博學、深情又固執的古生物學家羅斯的扮演者大衛·休谟是《老友記》劇組最先确定的人選。編劇瑪塔看過大衛為某個試播集角色試鏡的鏡頭,他卑微的表情令瑪塔印象深刻,在打造羅斯一角時,她完全是依照羅斯的形象而寫的。但當主創們找到大衛時,他已經離開了電視圈,因為在電視圈不如意,他搬回了芝加哥,隻在劇場演戲,主創們苦苦哀求他,并多次宣稱“這角色是為你而寫的”,才讓大衛答應接下羅斯這個角色;在羅斯之後,神經質但内心甜美的菲比是第二位确定的角色。麗莎·庫卓一進來試鏡就表現完美。
羅斯和菲比很快敲定,但接下來的兩個半月裡,對于其他角色,主創們一個合适的人選都沒有找到。終于,前來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花花公子喬伊試鏡的麥特雷·布萊克引起了主創們的興趣。“麥特雷·布萊克來試鏡的時候,口袋裡隻有11美元,他也沒有什麼演戲經驗。”瑪塔回憶。在麥特雷之前,主創們面試過很多男演員,他們長得帥氣,也迷戀美色,卻并不好笑。麥特雷試鏡時诠釋的台詞突然變得好笑了。面試了八次,最終,麥特雷擊敗了進入與他共同進入最後一輪的另一位演員,拿到了喬伊的角色。導演們發現,麥特雷不僅能很好地诠釋喬伊男人的一面,還給這個角色帶來了可愛的一面。
六人中的中心人物——像媽媽一樣照顧大家、有強烈控制欲的莫妮卡,由柯特妮·考克斯扮演。最開始,主創們認為柯特妮比較像瑞秋一角,但看了劇本後,柯特妮覺得自己真實生活中和莫妮卡更像,她也是一個“控制狂”,在柯特妮的堅持下,她最終拿下了出演莫妮卡的機會。
錢德勒是在大公司上班、受到老闆器重的白領,他喜歡冷眼旁觀再諷刺挖苦大家,喜歡用幽默感武裝自己,又有點神經質。大衛·克雷恩回憶,他原本以為錢德勒是最容易找到的角色,因為他在都市青年中很典型,結果看過的演員全都不如意。瑪塔想到了跟他合作過的演員馬修·派瑞,“馬修念的台詞都充滿活力,能把劇本演活了”,更重要的是,馬修身上的“冷幽默”幾乎是與生俱來的。在最初的劇本中,錢德勒并沒有“在女性面前會不自在”這個設定,馬修接演錢德勒一角後,他真實性格中的這一面被編劇們發掘出來,放到了錢德勒等人物設定中。
瑞秋是《老友記》最後定下的角色。瑞秋是一個不讨喜的角色,她是未經世事的醫家千金小姐,自私、自我為中心卻又被寵壞了。瑞秋本想與母親一樣,做有錢有閑的全職主婦,但當她了解到自己愛結婚賀禮勝過未婚夫時,就從婚禮上跑掉了。
主創們為瑞秋試了無數演員,大衛·克雷恩總結她們失敗的原因,是沒有真正愛上瑞秋這個角色。最終,美麗風趣、帶着清新感的詹妮弗·安妮斯頓進入了他們的視線,“她身上有熱情、真摯、不虛假的特質,能讓你坦然接納瑞秋做的荒唐事。”瑪塔表示。
《老友記》最初的劇情模式是“六人 嘉賓”模式,知乎有資深老友記迷注意到,在第三季第二集《沒有準備好的那個》之後,劇情模式出現了轉變。由于資金不足,編劇們不得不寫了一集沒有任何外來嘉賓的戲,沒想到,這一集無論是演員的表演還是觀衆的反饋都堪稱完美。從此編劇意識到主角六人就足以撐起整部戲,從那集開始,《老友記》劇情模式轉為“六人行”。
《老友記》是史上最受歡迎的電視劇之一,全十季收視均列年度前十,至今仍在全球各地熱播和重映。 (資料圖/圖)
“一邊努力工作,一邊尋找真愛”
很少有一部劇能像《老友記》一樣引發如此長期、持續而熱烈的讨論和廣泛共鳴。人們在談論《老友記》時,不僅在談論一部電視劇,還摻雜了很多私人記憶,包括青春的荒唐和不顧一切、成長的陣痛以及友情、愛情和親情,對于很多70後、80後來說,他們或多或少能從六位主人公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老友記》編劇、制片人瑪塔·考夫曼回憶創作該劇的初衷時提到,她當初就是想創作這樣一部群戲,反映都市青年“一邊努力工作,一邊尋找真愛”,這很容易在年輕人中引發共鳴;大衛·克雷恩對《老友記》的一句話簡介更直接,就是“朋友和家人的那段歲月”。
有知乎網友總結,相比同時代成功的肥皂劇 《欲望都市》《成長的煩惱》和《急診室的故事》等,《老友記》更為傑出的地方就在于把在醫院裡的感人故事、家庭間的好玩故事和大都市裡的浪漫激情融為一體,不論老人小孩,還是學生白領、包括少數群體都能享受角色的代入感。
《老友記》是一部三觀很正的情景劇,它傳遞的都是正能量,即便嬌慣如富家千金瑞秋也沒有“啃老”、坐吃山空,她一直在奮鬥,從中央公園的服務生做到了時尚界高管。這部劇還提供了一個友情的烏托邦,在這個烏托邦裡,不管你的夢想有多荒謬,朋友永遠都會支持你。比如喬伊,三十歲還沒有正經工作,做着旁人看起來不切實際的演員夢。他屢屢試鏡,又屢屢失敗。但隻要他有試鏡機會,朋友們都會無條件支持他,為他開心,并在他窮困潦倒時盡最大可能提供幫助。最後喬伊終于如願出演《我們的日子》,成了名人,實現了曾經除了他和他的朋友之外無人認可的夢想。
對《老友記》的讨論滲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甚至變成一種社會現象。影響一代中國觀衆的家庭情景喜劇《我愛我家》就得益于《老友記》的啟發,英語愛好者把它視為英語學習的必備工具,年輕人争相效仿紐約時髦女孩兒瑞秋的穿着打扮,考據愛好者熱衷于從蛛絲馬迹中解開六位老友身邊人的收入之謎,比如瑞秋未現身的父親Doctor Green,就被影迷推測出是一位收入不菲的血管外科醫生……
《老友記》走到最後,劇中每個人都有歡喜結局,令觀衆們牽腸挂肚的、經曆分分合合的羅斯和瑞秋到底要不要複合?編劇們原本有一番讨論,本來想寫個模糊的結局——追逐時尚夢想的瑞秋踏上了去巴黎的航班,羅斯到機場送行,瑞秋到底有沒有為了真愛下飛機還是個懸念。但最後大家一緻覺得,不能模糊結局,“這是‘老友記’,觀衆們等了十年,就為了看這一對在一起,我們一定要滿足這個期待,隻是要想怎樣才能創造讓人驚喜的過程。”大衛·克雷恩說。
在《老友記》重聚特輯現場,主持人詹姆斯·柯登問菲比的扮演者麗莎,有沒有想過《老友記》拍續集或者電影版,畢竟它是如此知名的IP。麗莎拒絕得很幹脆,她的回答代表了主創們的心聲:“這出劇的結局已經非常圓滿了,每個人的結局都非常完美,如果要拍續集,他們(編劇們)必須攪亂這些美滿的事物,才會有故事可寫,我可不希望誰的圓滿結局慘遭攪亂”。
南方周末記者 李邑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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