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莊子看來,語言和思想是兩回事,很多時候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因為語言是僵死的。莊子把語言與思想意識加以分割,完全忽視了語言作為達意工具的效用。不過,莊子的高明在于,他發現了語言作為中介工具的有限性。莊子所主張的言和意之間的關系,可通過下面這段齊桓公與老木匠的對話體現出來。該對話載于《莊子·天道》。
一天,齊桓公在堂上看古代經典,一個名叫輪扁的老木匠在公堂下幹活,他看見齊桓公專心緻志地讀書,便走上前來問:“請問,大王您讀的是什麼書啊?”齊桓公回答說:“我讀的是聖人寫的書。”
輪扁問:“寫這些書的聖人現在還活在世上嗎?”齊桓公回答說:“他們早就死了。”
輪扁笑道:“既然寫這些書的聖人早就死了,那麼您現在所讀的隻是些古人的糟粕罷了,哪裡值得這樣專心緻志呢?”齊桓公氣憤地說:“我讀古代聖人的書,你一個做車輪子的木匠有什麼資格評論!今天你要是能夠說出些道理來,就罷了。否則,你難逃死罪。”
輪遍趕忙解釋說:“大王息怒,我是用我自己做車輪子的經驗來類比的。做車輪子是一件細緻、微妙的活兒,砍木頭時慢了,做出來的車輪就會松軟而不堅固;快了,又會滞澀而難以嵌入。要做到恰到好處,即不慢不快,得心應手,這其中自有奧妙。
但這種奧妙隻可意會,不可言傳,我沒辦法把這樣的絕技傳授給我的兒子,我的兒子也沒有辦法從我這裡學到這樣的絕技,所以,我現在都70歲了,由于找不到接班人,隻好還在這裡為大王做車輪子。由此類推,古代的聖人死了,他們高妙的思想因為不可言傳而随着聖人一起消失了,因此,您現在所讀的經書,隻不過是聖人的糟粕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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