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和身體行走在甘南草原
心和身體行走在甘南草原
甘南位于甘肅省的南部,與青海和四川相鄰,在地理上應屬于青藏高原的邊緣,平均海拔在3000米左右。對于像我這樣一個愛好旅行的都市人來說,高原藏區的每一處都是充滿着神秘和傳奇。七月夏天,在甘南草原最美的季節,我踏上了旅途。
丹增喇嘛的酥油糍粑——好香
班車出蘭州往南過臨夏市後,地勢漸漸升高,眼前的風景由黃沙秃嶺變成了青稞田草原牧場組成的地毯。旅行者的第一站大多選擇先到夏河縣,因為藏傳佛教格魯派六大寺院之一拉不楞寺就坐落于縣城邊上的山谷裡。拉不楞寺占地寬廣,位于東西北方向的大白塔和聞思學院的金頂大經堂高高聳立着像是坐标,其它殿宇以半月形格局呈群星捧月之勢展開,喇嘛們所居住的藏式民房層層疊疊分布在寺院的外圍。都說藏族人是天生的色彩專家,拉不楞寺裡就是一個濃妝重彩的世界,大紅色的牆金色的頂黑色的幔帳青色的瓦,顔色搭配誇張富有沖擊力。我在拉不楞寺裡信步遊走,穿弄過巷,眼睛努力張望着,時不時和着紅袍的喇嘛狹路相逢,不需言語就相視一笑,擦身而過,默契非常。
走到一個院門前,被挂在門前的布幔所吸引,上面畫着一個怒容的神首,也許門神猙獰的面目是為了有助于驅走心魔吧。大門半開着,我輕輕的探身入内,裡面是個幹淨的小院,種着一些花草,不請自來畢竟心虛忐忑。正當想離開的時候,二樓樓梯口出現一位年長的喇嘛,對我和藹地微笑着:“來,這裡。”本是冒失的陌生人搖身成為上賓。老喇嘛名叫丹增,入佛門已經五十餘年,大部分的時間住在這個院子裡,與青燈佛卷為伴大自在。丹增師傅漢語隻會說一些簡單的單詞組合,入我耳内倒覺得是字字珠玑。丹增見我一碗酥油茶稀裡嘩啦下肚,問我:“餓?糌粑?”手裡作着進食的動作。也沒容我回答,就起身端出了糌粑酥油和奶渣,異香撲鼻。盛情難卻,我學着丹增師傅的樣子,在碗裡把糌粑奶渣酥油加點茶和在一起,用手捏成團後往嘴裡送,我的動作笨拙,引得丹增師傅大笑不止。茶足飯飽後,與丹增師傅依依惜别,無預料地遭遇真誠熱情的待客之道,回旅館的路上我不由反複咀嚼回味,這也許就是心底無塵埃的藏區魅力。
朗木寺的血色黃昏———醉人
離開了夏河,繼續往南,奔向甘川交界的郎木寺。正式進入牧區後,車窗外的風景變得如畫似錦,深邃的藍色天空下,遠處有巍巍群山,朵朵白雲近得似乎觸手可及,牦牛和羊群散落在半山上增添了幾分生氣,而最美當屬那開滿了爛漫鮮花的草原。
高原的春天來得晚,七月裡萬物始複蘇,特别是花兒,更是鬧得厲害,黃紫粉藍,疏稠有緻,格桑花,野菊,香菜花,蒲公英還有好多說不出名的花,生生本應是綠色的草原愣是染得五顔六色。沒想到平時單個顯得曼妙嬌嫩的花兒在甘南草原上的氣勢如此之盛,正應了老人家說的那句話:花多氣勢大!
當車開到一個山谷裡,看見房屋,寺院,溪流和柏樹林的時候,郎木寺到了。郎木寺并不僅僅是指一個寺院,其實是這個小鎮的名字,“郎木”在藏語裡是“仙女”的意思,引申開來,仙女住的地方那就是仙境了。黃昏時分,我爬上郎木寺西側的山上俯瞰着這個“仙境”,腳下有清澈的白龍江如飄帶般蜿蜒穿過,寺院的白塔和紅牆相映成輝,對面半山上則是一片墨綠厚重的柏樹林,轉過頭去,東面高高矗立着一塊恢弘的紅色巨石,身後更高的山上插着經幡陣則是神秘的天葬台。坐在草地上等待着日落,天色很快變了顔色,灰白的雲塊成了橘黃色,漸漸的,好似夕陽把雲朵點燃,越燒越旺,整個天空像是一個火場,壯烈的血色黃昏竟使我口不能言,心中快樂自省,恨不得去提一壺酒,向天高歌。其實,也不消那“杜康”來,我已被那美景灌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