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西溪 賞蘆獲飛雪
杭州西溪 賞蘆獲飛雪
杭州西溪是去年十二月中旬的一個日子去的,去那兒,全是為了了結幾年前的一個心願,那時,西溪對外開園不久。我去時,聽說西溪的蘆獲是西溪特有的一景,叫“蘆獲飛雪”。不知是這個詞有些詩意,還是心裡真的對那種飛雪的蘆獲有了一種戀人般的感覺,就一直在心裡蕩漾着一種不見不快的意趣。于是,在幾經周折之後,終于在這樣一個初冬的下午成行了。
西溪離西湖不是太遠,從曲院風荷那兒出來沿着天目山路向西也不過是幾公裡的路程,就已能看見西溪那些幽靜、蔥茏的樹影。下午三四點鐘的光景,陽光居然還是那麼的明媚,把整個兒西溪曬成了一個暖暖的圍場,人走着,不僅感覺不到冬天的寒冷,還多了一層春天的慵懶,連厚厚的外套,都不知不覺地從身上退下。
此時西溪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在諾大的門口,隻見有從公園裡走出的人,而少有人從外向裡進去,購了兩張門票就和杭州的朋友輕輕地跨進了這個有些冷清的西溪濕地公園。進入公園,視線之内幾乎全是樹林和草木,而興許是冬天的緣故,大部分的草木都被鍍上了一層枯黃的色彩,黃色像是主宰了所有的色彩。好在有一些樹木還剩了一點殘綠,或是由枯黃轉成了些許火紅,使得眼睛裡的單調減少了許多。
西溪内最多的還是水,河流溝壑遍及公園每一個角落,沒有船幾乎寸步難行,于是租一條船,沿河而上,去窺探西溪水色一天的景色。西溪的水平靜如鏡,那些樹木的倒影清晰無比,若不是水的流動會将水下的景物揉散,你還真分不清哪是水上哪是水下的景物。
河兩旁邊的堤岸上全是茂密的植被,高大樹木全沒有了樹葉,隻有黑色細長的樹枝伸向天空。而齊人高的蒿草,有些雜亂,或纏于樹木,或垂于水面。船行在這樣的一條水道内猶如走在一條幽深的小巷,有些前不着村,後不靠店。不過,在這裡,可以感覺着一種靜谧的安甯,河水波瀾不驚,隻有船橹搖動時與河水接觸會發出一點小小的響聲以及船壓流水的嘩嘩聲。這些輕微的響聲和周邊的樹林中鳥鳴的聲音參和在一起,就有了一些鳥鳴林更靜的美感了。而坐在船上,一邊看着不斷變換的景色,一邊啼聽着有些悅耳的響聲,心中早已沒了往日的煩躁與焦慮。人很完全的放松,像是慢慢地欣賞着一幅畫或是享用一道精緻的大餐。有了這種心緻,人也就忘記所處的位置,有一種如夢似醉的恍惚。
在西溪所有的景色中,蘆獲是一個不可能忽略的角色。這些長在河邊的植物,在冬天的西溪裡是那麼的标緻。從網上知道,蘆獲又名花葉蘆竹,是禾本科蘆竹屬多年生草本,原産歐洲。株高1.5-3米,形狀如竹,細長的身子透着纖細。葉片闊披針形,扁平,兩面光滑無毛;葉片上有黃白色寬窄不等的條紋,縱貫整條葉片。麥穗般的頭沉甸甸的,又像是一把展開的扇子。西溪的蘆獲還真是不少,有整排整排連在一起的,看上去像是一隊隊列隊的士兵,也有三三兩兩散落在各色各樣的花草樹叢中,有些像沒有紀律的遊兵散勇。他們一律的泛着金黃的色彩在風中搖曳,那種氣勢整個兒會将人的心征服。最吸引目光的應該算是那個像麥穗般的蘆獲頭了,毛絨絨的樣子,有幾份柔軟,也有幾份可愛。聽搖橹的船娘說,現在已晚了些,在秋天時,那些蘆獲是雪白一片,有風時,更像是雪花飛舞。我覺得有些後悔來晚了,沒有看見這般壯觀的景色。于是從船的後排移坐到船頭,一個人默默地注視着這些像是一個個小女子般的蘆獲,似乎要想從這些蘆獲中找到雪花飛舞的詩意。
冬天的傍晚說來就來,也不過是剛過五點,天已漸漸地暗了起來,太陽不像先前的耀眼,有一層薄薄的霧籠罩着太陽,使得太陽像一個火紅色的圓球,懸挂于空中。蘆獲在晚霞的映照下多了一點寂靜,也多了一份淡泊。而那些柔動的、紅絲絨般的河水,也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妩媚,在這個傍晚的時分,溫和地做了蘆獲的玩伴。
船快回到碼頭,四周已是悄然無聲,連鳥的鳴叫也已消失,西溪好像已快進入夢鄉。但我的目光還時時停留在那些伫立的蘆獲上,我有一些說不出的怅然:也不過是一個短暫的下午,我竟然做了蘆獲的知音,可誰又做了我的知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