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熹(1130~1200),字符晦,一字仲晦、号晦庵、晦翁、考亭先生等,祖籍徽州府婺源縣(今江西婺源),出生于南劍州尤溪(今屬福建尤溪),求學期間寓居于延平、建州、建陽、崇安一帶(今福建南平到武夷山建溪一帶)。
朱熹19歲之時就進士及第,早期與二程的“遊于釋老、出于六藝”一樣,留心于佛教、道家等典籍。24歲之時(1153年),受學于楊時的再傳弟子延平李侗,因此得以學習程頤、程颢“洛學”的正統,此後多次受教于李侗,奠定了其後集理學之大成的基礎。宋孝宗隆興元年(1163年),朱熹已經是名滿天下的理學名家。
在野的朱熹一生都在忙于著書立說講學之事,門人子弟遍布大江南北,直到今天各地方仍有朱熹講學的場所遺存,如湖南的嶽麓書院,江西的白鹿洞書院。
兩宋三百餘年間,黨争一直就沒有消停過。靖康覆國,宋室南渡,同時宣告了徽宗年間蔡京朋黨集團“紹述”政治的結束,“崇甯黨禁”與“元祐學術”之禁也随之取消;建炎年間,随着對王安石變法集團的批判與聲讨,出于政治需求,趙構公開表示“最愛元祐”。受此政治導向影響,朝堂之上新的一輪黨争也随之開始。
如果說北宋年間的朋黨之争是學術之争,那麼南宋的黨争則是朋黨之争與道學之争的混合體。
宋代是我國古代經學發展的一個重要曆史時期,在燦若星辰的宋儒努力之下,完成了由“漢學”向“宋學”的轉變。即由章句之學轉變為義理之學。
但近千年來,許多人隻是簡單的将宋學理解為理學。這是不确切的!朱程理學在宋時僅僅是宋學的一個流派而已,直到南宋年間才發展成為顯學。後又長期占據經學的主導地位,因此人們誤以為理學便是宋學。其實,宋學流派衆多,絕非隻有理學一家所能涵蓋。
中國學術思想強調門戶之見,道統之說。所有流派無不以正宗自居!一家之說為谠言正論,其它流派自然被視為旁門左道、歪理邪說了。
二程以為自己“得不傳之學于遺經,志将以斯道而覺斯民”。隻有自己的學說才能扛起儒學發展史的第三面大旗,這種“一道德”禁锢思想的行為影響後世至深。
政治制度的專制可以通過革命手段破除,而破除文化專制則需要付出更多的艱辛與努力才可以!
我國深厚的一言堂傳統,與朱程理學成為顯學有着因果關系的。朱程理學不求具體、不求分析、不求實證,缺乏理論科學實驗的思維與傳統,理學的興盛,使得本來領先于世界的中國哲學思想從此步入了沒落與停滞。思想的停滞,進而導緻了政治、經濟、各方面的停滞,從兩宋之後,華夏文明逐漸落伍于世界。
後世更多的人理解理學,則是斷章取義的批判“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天理人欲、不容并立”等朱程理論了。如此理解理學,完全是對朱程理學的一種誤讀。其實朱熹的學術思想是有進步性的——朱熹以為,看一個社會的“利病”,首先要看人民的“休戚”,也就是人民的喜樂憂慮;而看人民的喜樂憂慮,就必須要看地方官員的“賢”與否了;看官員的“賢”與否,就要看監司,即上級監察部門的“綱”。
所謂“綱”,就是政府設立的規矩與制度,在彼時,它們來自代表天意志天子的“本”。而“本”的産生,必須要遵循“理”,而不是“欲”。如果一個國家、一個社會,自上而下都是無窮無盡的“欲”,那麼哪裡還會有什麼“理”存在?
朱熹提出的“天理”,是他的“治國平天下”之道!
是發韌于中世紀專制曆史時期,上管天、下管地,中間管空氣的一種樸素“民主”、“民生”、“民本”思想!
理學有兩個顯著的特征:一是重義理,二是講倫常。在理學家眼中看來,理是本體,是産生天地萬物的根據或本原。朱熹曾說:“未有天地之先,畢竟也隻有理。有此理便有此天地,若無此理,便亦無天地,亦無人無物。”
“天理”與“人欲”如冰炭不能同器,水火不能同爐。朱熹反複論證的“理”不僅适用于天地萬物,而且可以用于人事。此舉,無疑會為彼時的封建統治秩序提供理論依據。後世一些禦用文痞竭力鼓吹“三綱五常終變不得,君臣依舊是君臣,父子依舊是父子。”
經過這些别有用心者的發揮,三綱五常逐漸成為封建制度的支柱理論。此後數百年間,三綱五常對廣大人民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理學在強化封建禮教,維護宗法等方面,起了消極甚至反動的作用。從這一層面來看,朱程理學贻禍無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