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第一美男、晉朝大文學家潘安在懷縣(今武陟縣)當了一年縣令之後,老百姓來縣衙告狀的幾乎絕迹,三班衙役紛紛向潘安稱賀,歌功頌德之聲不絕于耳。潘安卻冷靜地說:"老百姓的祖傳信條是'屈死不告狀',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走這條路。無人來告狀,冤屈仍然在,表明我官當得不好,沒有什麼可慶賀的。從即日起,三班衙役下鄉巡訪,就地辦案,重大冤情禀告本官裁決,功績卓著者提拔重賞。"
有一天,潘安化裝成一位遊方郎中,腰藏彈弓防身,手搖鈴铛吆喝,走村串戶,訪察民情。潘安來到了甯郭驿,經過多方詢問,得知村裡有一個惡霸,名叫程虎,他倚權仗勢,為富不仁,欺壓村民,橫行霸道,村中百姓對他恨之入骨,隻敢在背地暗暗咒罵他。潘安決計要為民除去這個禍害。
潘安正在村西十字路口旁邊的茶館裡喝茶歇息,突然發現一輛馬車從北向南急急而來,一頭母豬(muzhu)從東向西姗姗而去,馬車躲閃不及,軋斷了豬腿,大母豬(muzhu)頓時躺在地上,拼命嚎叫。趕車人吓得臉色煞白,慌忙刹住了馬車,低聲下氣打聽誰是豬的主人。四十歲開外、兇神惡煞的程虎聞訊趕來,二話不說,一手揪住趕車人的胸口,一手"啪啪"打了趕車人兩個耳光,惡狠狠地破口大罵:"你把眼睛長到屁股溝了,沒看見您娘在你臉前走嗎?"趕車人一邊擦着嘴角的鮮血,一邊陪着笑臉表示情願多加賠償。程虎望着馬車上滿載的八鬥缸和石二缸,嘿嘿冷笑說:"俺家這頭母豬吃食潑,窩頭壯,兩年能下五窩小豬娃,每窩都是十八頭,它是俺家的聚寶盆、搖錢樹,發家緻富全靠着它哩。你這車和馬,滿車缸,全扣下也抵補不了我的損失,還得脫下你的大皮襖。"這個三十多歲的趕車人哭了臉,苦苦哀求程虎高擡貴手。程虎狠狠踢了趕車人幾腳,高聲喝道:"這是我的一畝三分地,我的話就是王法,你敢不聽就捏死你!"圍觀的人越聚越多,無人敢上前參言。潘安擠到程虎跟前,為趕車人講情道:"軋傷母豬,非人故意所為,得饒人處且饒人。按公平市價,照價賠償與你也就是了。"程虎罵潘安道:"誰的褲裆破了,把你漏出來了,哪有你的說話權!"此時正好有四名衙役聞訊趕到,同聲高喊:"縣太爺在此,休得無禮!"程虎被吓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潘安在衙役們的護衛下,脫掉化裝,扯掉胡須,洗淨臉面,戴上官帽,換了官袍,一位光彩照人的美男縣令就展現在了老百姓的面前。周圍的女人們一聽到美縣令潘安在此,争相從四面八方湧來以求一睹潘安真顔。衙役們借來了桌椅,就地擺起了公民間故事堂。潘安傳令"地方"來見,沒想到"地方"竟是程虎。潘安隻好按照官場規矩,讓程虎在旁落座,協同辦案。程虎連稱得罪得罪。潘安卻說:"不知者不罪,我這縣官還得依靠你這村官辦案哩。"
潘安在臨時公堂上宣布:"這場車禍的當事者是趕車人和老母豬雙方,理應先審趕車人,再審老母豬,不偏不倚,當衆公斷。"潘安喝問趕車人道:"你放着三丈六尺寬的陽關大道不走,為什麼把馬車趕到人家的豬圈裡軋傷了老母豬?"趕車人連喊冤枉,說明案發現場就在十字路口,車馬至今原地未動。潘安判道:"十字路口不是豬圈,是用來行車走人的,不是用來養豬的,馬車行走路線正确,趕車人無有過錯,你趕車走吧。"趕車人如逢大赦,磕頭緻謝,趕着馬車如飛而去。
潘安接着開始審豬。他讓衙役們将母豬擡到"公案"之前,猛拍桌子喝道:"呔,大膽母豬!人有人路,車有車道,豬有豬圈,各守規矩。你不在豬圈裡老實呆着,跑到十字路口有何公幹?"老母豬隻是哼哼,當然說不出話來。潘安教訓道:"衆所周知,娶得起媳婦管得起飯,養得起豬打得起圈。豬不在家裡養,十字路口倒成了養豬場,像你這樣豬仗犬勢,橫行霸道,叫人如何能過安定日子?"潘安以審豬為名,對程虎一番痛罵,罵得程虎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走又不敢走,坐又坐不住,抓耳撓腮,不得安生。潘安下位來用腳踢了踢母豬問道:"你可知罪?"老母豬隻是哼哼。潘安道:"既無異議,且聽夲官宣判。原想可憐于你,法外施恩;但公理安在,王法無情,判處立即斬決,以儆效尤,肉食分贈村中孤寡老人。"程虎吓出了一身冷汗,剛想悄悄溜走,被潘安喝個正着。潘安微笑道:"你我同為大小官員,當為百姓表率。母豬被斬,你也有治家不嚴之罪,理應重罰;若不治你,恐被百姓罵我官官相護。念你認罪服法,夲官從輕處理,罰你白銀百兩交付村裡學堂助學,免去地方之職,再領取五十大闆,以長終身記性。"
程虎被五十大闆打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癱在地上,不能動彈。周圍群衆人山人海,歡呼之聲震耳欲聾,人人都誇潘安審豬審得真好,不光教育了養豬家戶,而且為老百姓除掉了一個人人痛恨的大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