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夜之前,我從來沒吻過梅,甚至沒碰過梅的手。
在那夜之前,我從來沒吻過梅,甚至沒碰過梅的手。這也是我對所謂愛情的失落。關于初吻,那夜之前,我最直接的經驗便是關于風花雪月的文章的描述以及電視電影裡的畫面。無可否認的是,我對初吻一直深懷幻想。大一那年的寒假,我甚至策劃過如何吻梅的唇,但那一刻的"美好"卻因為我的小心與膽怯而斷送了。當北上的火車使梅的雙唇變得模糊不清,我後悔地狂吼了一聲,驚得滿車廂的人都以為我得了瘋病。最終我隻好将未實現的計劃放到暑假,也就是這個夏季實施了。
"Hi,玩點什麼吧。"我說,眼睛卻還停在梅的手上。
"好呀,玩撲克遊戲吧。"梅一臉笑意。
玩牌,梅當然不是我的對手。在梅誇張的驚呼與嬌嗔中我大獲全勝。梅顯然不高興了,扔下牌,往床上一仰,不玩了。
"Hi!扳扳手腕,怎麼樣?"梅突然翻身而起,探着問。
扳手腕?我的心突然跳了幾跳。"好吧。"我說,一付平靜的樣子。
兩隻手的接近,相握,看起來順理成章,像倒了頭的"V"字。梅的手幾乎全陷在我手掌的包圍之中,有些冰涼。梅一雙清澈如水的眼一眨不眨,目光無可阻擋地直撲我的雙眼。我突然間一陣心慌, 竟有些不知所措。
"準備好了?"我的話語一樣有些驚慌。
"嗯,可以了。"梅嘻嘻笑着。梅的笑使我無法準确地掌握她那時的心情。我突然有些懊悔。那種懊悔使我在扳腕時狠命般地用了勁,梅的手臂無可抵擋地被扳倒在床上。然後我們就看到了彼此脹得通紅的臉.目光卻在相觸的那一瞬"唰"地分離開去,都指向電視屏幕。那裡一片灰色,電視早關了。
當梅的手指輕輕劃響我的手背,指尖的溫度燎原之火一樣趟過我的手背直燒至我的周身,我才發現梅的手還握在我的手裡。在身體急劇的升溫中,我下意識地覺得自己該幹點什麼,卻不知該到底做些什麼。
然後我就看到了梅的臉。梅在我回頭的時候也将她的臉從電視的方向移了回來,險些碰了我。我知道,我必須去吻了。當這種意識無可抑制的泛濫時,我突然發現梅竟也在那一刻擺好了被吻的姿态。
"來吧。"我說。兩張嘴便迎在了一起,我們都有些慌亂,像要報仇卻找不到仇人,最後隻好手忙腳亂地撕咬,吸吮。梅的眼睛緊閉着,而我卻努力地去回憶電影鏡頭裡的吻……
"啊!"梅的一聲驚呼使兩張嘴"呼"地分開,"你咬痛我了。"梅說。
"你感覺怎樣?"我卻盯着梅問。我想梅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沒感覺,你呢?"梅嘻笑着反問,梅臉上的紅色早已退去。
我突然覺得自己沉入無邊的黑暗中。這便是我醞釀了一年的初吻!梅沒感覺。我呢,事實上除了唾液的酸味,我一無所獲,但我沒有告訴梅這些,隻是指着窗外說,夏天真他媽的郁悶。然後我逃出了梅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