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概覽
51歲的劉梅曾以為自己有個幸福的家:丈夫是公務員,兒子乖巧伶俐,她像呵護寶貝一般愛着丈夫和兒子。讓她想不到的是,丈夫竟然另有一個“家庭”,另有一雙兒女……
發現真相後,劉梅在生死邊緣苦苦掙紮一陣,毅然走上了艱難的維權之路,像偵探般跟蹤丈夫,拍下丈夫與“二奶”生活的錄像,最終将丈夫送進了監獄。
幸福一點點變味
上世紀80年代,在柳州當工人的劉梅經人介紹與軍人韋軍認識了。兩人雖不能經常見面,但書信往來,情投意合。1983年,他們結婚,兩年後有了兒子,韋軍也從部隊轉業到柳州市,自學取得大學文化,進入柳北區政府做了一名公務員。一家終于團聚,夫妻倆恩愛無比,彼此珍惜。
但10多年後,幸福卻一點一點地變了味。先是有人告訴劉梅,看到她丈夫與不三不四的女人在一起。韋軍解釋說是柳江農村的老鄉。接着,劉梅在韋軍的毛衣上無意中發現了細長的頭發,而她當時留的是短發。對此,韋軍卻搪說劉梅太多疑。
到了上世紀90年代後期,韋軍開始以各種借口頻頻夜不歸宿。
在最痛苦的日子裡,劉梅見到丈夫回來便用刀劃自己的手臂,警告丈夫不要再外出,然而,劃了17刀(至今仍有清晰傷痕),丈夫依然如故。到了2006年底,韋軍告訴劉梅,他晚上要去給一個工廠看倉庫,此後劉梅再也沒有在家裡見到他。
原來丈夫還有“家”
劉梅說一度向韋軍提出離婚,但韋軍不同意,說要給兒子一個完整的家。劉梅聽說,隻要收集到充足的證據,就可離婚,于是她不惜重金雇來出租車,日夜跟蹤丈夫。
劉梅終于有了重大發現:一天,丈夫下班後就像回家一樣,徑直走進單位對面一宿舍區的一棟居民樓。此後的無數個夜晚,劉梅像個偵探一般,躲在這棟樓下的冬青樹後面,窺視着丈夫的行蹤,常常到對方深夜熄燈才回家。
經過數月的調查,2007年初,劉梅終于摸清了丈夫的隐情:1996年開始,他一直和一名姓粟的柳江女子交往,分别在1997年、1999年生下一女一子,如今兩個孩子已上小學,韋軍特地買下那間房子安置他們母子!
雖然早就料到有問題,但發現真相的那一刻,劉梅還是感到了天崩地裂,無數次想到了跳樓、撞火車……
忍痛當“偵探”偷拍
2007年春的一天,劉梅從娘家回來,坐在公交車上忍不住又淚如泉湧。旁邊一名女孩關心地詢問,得知情況後,女孩表示,男友在學習攝像,可以幫忙拍下韋軍包二奶的情況,作為起訴的證據。
劉梅采納了這個建議。一行人在“二奶房”對面的一棟樓頂蹲守下來。六七天後的一個雨夜,“二奶房”一扇窗戶掀開了一角窗簾,隐約可見房裡人的活動,大家趕緊錄下了這一鏡頭。此外,他們還拍下了韋軍每天走下樓梯時習慣性四處觀望的畫面。
有了充足的證據,劉梅将舉報材料送到了有關部門。對韋軍重婚和經濟問題的調查展開了。
丈夫找人來頂包
2007年6月,有關部門決定對韋軍進行停職審查。這時,韋軍突然開着單位的公車消失了數天。事後調查表明,韋軍在這段時間對“後路”進行了周密安排。
67歲的柳江男子韋某某接受調查時稱,韋軍是他兒媳的表哥。2007年6月15日,韋軍找到韋某某,要求他和35歲的粟某照相結婚。當時韋某某正想找個伴,便在韋軍的安排下和粟某拍了一張合影照,3天後,由韋軍開車拉着他和粟某到柳江縣拉堡鎮民政局登記結婚。去前,韋軍給了他200元,辦完手續後,粟某拿着兩本結婚證坐上韋軍的車走了。韋某某一個人回到老家,再沒見過粟某和韋軍。
當年7月,“二奶房”人去樓空,粟某和兩個孩子下落不明。但計生部門通過走訪,作出反饋:粟某非婚生育的兩個小孩确屬與韋軍所生。
起訴重婚遇波折
讓劉梅意外的是,2008年3月中旬,調查工作漸有眉目時,韋軍突然向法院遞交起訴書要求離婚,企圖逃過“包二奶”的處罰。次日,韋軍被正式批捕。
2008年10月16日,法院查明韋軍在擔任柳北區老齡委辦公室主任期間,共虛報發票4次,貪污錢款8800多元,以貪污罪判刑兩年。
這期間,劉梅拿着相關證據,到柳北區法院控告丈夫韋軍犯重婚罪。沒想到,法院卻判決韋軍無罪。
法院的理由是:劉梅提供的DVD光碟畫面模糊不清,不能确認裡面的人是韋軍;計生部門的調查反饋沒有DNA親子鑒定等佐證,不能确認兩個小孩是韋軍與粟某所生;其他證人證言僅能證實韋軍與粟某有交往,但不能證實韋軍與他人結婚或以夫妻名義對外共同生活。
終審定下重婚罪
劉梅繼續上訴。今年1月16日,柳州市中院公開開庭審理此案。
兩名證人說,看見韋軍與粟某同居一室。韋軍的一名戰友說,韋軍曾帶着粟某參加戰友聚會,并當衆宣稱“這是我的老婆”。粟某的父親說,女兒帶回家的丈夫正是韋軍,他們生有一兒一女兩個孩子。證人韋某某說,事情敗露後韋軍為逃避處罰曾找他頂替結婚。另有證人和文字材料證實,粟某所住的房屋正是韋軍出面購買的。法院認為,這些已形成完整的證據鍊,證明已婚的韋軍和粟某相識後,在1996至2007年間公開以夫妻的名義共同生活。
2月10日,法院判決韋軍犯重婚罪判刑一年,與貪污罪刑期并罰,決定執行有期徒刑兩年零六個月。
終審判決後,劉梅雖然可以順利離婚,但她卻難以輕松,因為失敗的婚姻,受傷害的不僅是一個人……(文中人物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