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凱旋的固然為豪傑,轉戰床笫的也同樣被認作是英雄。假若戰場凱旋卻失利于床榻之間,那英雄就會失色。
自有文字記錄以來,男人就以自己的性能力而自豪,似乎成了一種傳統。不論是與生俱來或是後天習得,具有強大性能力的男子洋洋得意、顧盼自雄,幾乎與沙場搏殺的武功絕技等同視之,前者用于征服女性,後者用于戰勝敵人,滿足的是同樣的征服感和占有欲。戰場凱旋的固然為豪傑,轉戰床笫的也同樣被認作是英雄。假若戰場凱旋卻失利于床榻之間,那英雄就會失色。
正如戰功累累的将軍喜好炫耀勝績,性能力高強的男子也總喜歡人前人後誇耀,中國古代通俗小說中多的是“夜馭三女”、“一夕戰十”,野史中也有君王龍幸、一次與宮女多少的記述。西方也同樣,意大利情種卡薩諾瓦據其自傳就有情人數百;當代偵探小說大師西默農曾自诩有過一萬個女朋友,有人其後糾正,其中四千是巴黎妓女。據說最近又有記錄刷新,美國一籃球名将宣稱擁有女性朋友已達二萬。誇耀是因為得意,得意是因為有能力越多越好,而越多越好是所有男人的性夢想和性幻想。
可在這令人炫目的數字背後,男人卻普遍存在着性恐懼。恐懼什麼呢?
恐懼陽痿,恐懼早洩,恐懼自己與常人不同,尺寸不夠,時間太短,次數太少。恐懼失敗,進而恐懼滿足不了對方以緻對方紅杏出牆等等。于是,原本高強的,希冀能常葆青春活力;尚有欠缺的,急于提高和增強;而不管怎樣,男人們都千方百計尋覓仙丹靈藥以增強自己的性能力。難怪偉哥暢銷,難怪忙于和國際接軌的人們,讓性保健商店開在大街小巷。
男人們沉湎于性幻想和性恐懼之間,而具有颠覆意義的卻是:1995年,從倫敦到美國讀書的新加坡籍女學生郭盈恩表演了一場性愛馬拉松――連續十個小時與二百五十一個男子做愛。且不論其本意如何,但其表現确實颠覆了傳統的男女性觀念。她自己也曾說: “我要打破刻闆形象,女性不是被動的性物。”
古往今來,或許是男人們經曆的戰事太多,養成了好狠鬥勇的習性,也造成了對女性世界狹隘的視野。他們過久地沉溺于你死我活的争鬥中,将一切都納入了戰勝與被戰勝的單一邏輯。最不該的是,他們将男女關系也認作了戰勝與失敗、征服與被征服的關系,他們完全忘記了自己的來路和出處。他們炫耀對女性的征服,自以為是地顯擺英雄氣概。他們一意孤行地鑽入了自己設定的角色,盲目地像打磨刀槍似的增強自己的性能力。當事實上達不到時,他們一方面以誇張和幻想來壯膽,私底下則是恐懼和擔憂。而我們的男性中心文化迄今為止仍在凝固和強化這種觀念――征服和順從,就是男人頭腦中的男女世界的圖像。
可能女性柔弱的外表對此也應負一點責任,女性的深藏不露無意中助長了男人的虛驕習性,使他們認為在男女關系上,自己占據着毫無疑義的優勢地位。可實際上呢?男人的“夜馭三女”,隻是男性文化的生物學颠倒,如果單講性,男人哪裡是女人的對手?
如此比較,看似玩笑,而我要說的是,男人完全搞錯了方向,僅僅花功夫在性能力上是無出路的。男女相處,需要改弦易轍做方向上的根本調整。女性在本質上是無法征服的,社會功能上如此,性活動上也同樣如此。男性最好的出路是與女性合作攜手,互相尊重,彼此欣賞,更傾向于兩人世界的溫馨,傾心于家庭的溫暖。
男人們,多多珍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