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想找一個在我失意時可以承受我的憔悴、在我快樂時可以提醒我别得意忘形的港灣。
隻想找一個在我失意時可以承受我的憔悴、在我快樂時可以提醒我别得意忘形的港灣。
熱得快的愛情,冷得也快。――威瑟
看上去,她是那種粗壯潦草之人,整個人憔悴浮腫。我們對話時還算平靜,談話間突然她腰間電話響起,她馬上對着電話很大聲地叱責喝罵。雖然不知對方是誰,但實在為她的态度歎息。
她一直在抱怨“為什麼我的命這麼差?為什麼這樣的男人也會被我遇上?”不知道她是否也曾檢讨過自己的行為,是否珍惜過自己的感情。我不否認這個世界上會有輕浮的男人,可是為什麼偏偏愛上這樣的男人,而且死心塌地一錯再錯,難道不應該反省自身的選擇取向嗎?
情窦初開的時光
我是廣州人。很小的時候,父母因為忙生意沒時間管我,便把我送到外婆家跟外婆一起生活。我最小的舅舅當時還沒結婚,也住在外婆家。舅舅不務正業,常常邀一幫朋友來家裡打麻将,而他就是我舅舅最好的朋友。每次見到我,他就開玩笑說我是他女朋友,在衆人的哄笑中我有些讨厭。不過他常常對着我說一些甜言蜜語,雖然有些面紅但我還是愛聽,也許正是少女情窦初開的年紀,天性就喜歡聽男人的甜言蜜語吧。
14歲那年,父母生意失敗,生活一下子變得非常艱難。到了交學費的時候,父母沒錢給我交學費,東借西借還是湊不夠,正在我非常苦惱之際,他二話不說把錢給了我。那一刻,他在我眼中一下子變得非常美好。記得當時他開玩笑說我供你讀書,你長大了嫁給我做老婆。看着我羞紅了的臉,他哈哈大笑着說算了算了,就算你不嫁給我我也會供你讀書的。其實在那一刻,我已經芳心暗許。他比我大9歲,人長得高高大大,又有安穩的工作和固定的收入。我想無論從哪個方面講,他都是我少女夢想中的愛人。
他一直對我非常關懷,常常買些零碎的東西給我,衣物鞋襪,筆記本什麼的。他還會帶我去玩,唱K時在我耳邊說讓我一定嫁給他。就是在他不斷進攻下,我成了愛情的俘虜。他的一些朋友看出我對他有意思,經常在我面前有意無意提醒我,說他很花心,經常“一腳踏幾船”,說他曾經同時和六個女人交往,其中一個還比他大好多。可是當時我年輕,少女情懷總是詩,雖然知道他有許多豔史,但我總以為他會為我而改變。
17歲那年,在他的不斷要求下,我終于把自己交給了他。想不到性的甜蜜還沒嘗到多少,我便發現懷上了孩子。當時我吓壞了,不敢告訴父母,也不敢對外婆說,隻能偷偷去醫院。結果醫生說我患了嚴重的婦科病,必須先把病治好再堕胎。當時我真是走投無路,因為吐得厲害,不敢讓家人知道,隻能跑到同學家住。身體虛弱,脾氣也不好,加上得知婦科病是因為與他不潔的性關系引緻,我非常惱怒,天天和他吵架。孩子最終還是打掉了,那種痛苦讓我痛不欲生,我們之間的矛盾也就更深。
他住得離我家很近,他常常叫我去他家幫他侄子複習功課,但他隻對他媽媽說我是他朋友的外甥女,從不說我是他女朋友。後來因為我們吵架吵得很兇,他媽媽知道了我們的事。結果他媽媽沖去我們家罵我,說我不檢點,勾引男人。結果我媽媽也很生氣,和她吵了一架。他媽媽一走,媽媽關上門把我罵了個半死。當時我還在讀書,人流後身體也沒調養好,身體一下子壞了下來,瘦了十多斤。而他還常常諷刺我說:“你看這樣多好啊,你都不用減肥了。”
他是我永遠的夢
自從做了人流後,他就開始躲着我。而我像一個孤獨的遊魂,在家裡父母責罵,在學校看着同學一個個雙雙對對更是傷心。我常常一天Call他幾十次,他也不回。就算打電話,也總是三言兩語打發我。
我19歲那年,他結婚了。鄰居拿着他的結婚請柬給我看時,我隻覺得心裡的血一滴一滴落下來。情濃無依處,郎已有佳人,我那麼愛他,把我少女所有的美好夢想都寄托于他,而他卻如此絕情。
随後,我也曾戀愛,但總不是夢想中那個人。2004年,終于結婚了。無所謂愛,也無所謂不愛,丈夫是小地方出來的,小氣計較,但也總算勤勤懇懇。婚後不久女兒出生,因為我身體差,懷上女兒後一直要保胎,所以就沒有再出去工作,一直在家照顧女兒。
2006年,一次無意中聽舅舅說,他過得很不好,因為賭博輸了很多錢,借了别人的高利貸,現在每個月光是利息就要還幾千元。舅舅說因為欠錢太多,他老婆也離開了他。我聽了心裡難過極了,不管當年他怎麼對我,我不得不承認,他還是我夢中永遠的情人。我忍不住給他打電話,約他相見。許久不見,他蒼老了許多,胖了,頭也開始秃。可是他的聲音依然和舊時一樣讓我留戀。他依然說我愛聽的甜言蜜語,于是我又一次投入他的懷抱。
我不但成了他的情人,還主動問他是不是有經濟困難,然後把自己的錢借給他。開始是我主動借錢給他,後來便是他開口問我借。我們家的日子并不富裕,但我前後也借了兩萬多元給他。
那段時間我非常癡迷于他,常常半夜三更躲在被子裡給他發短信,我的不正常終于引起了丈夫的注意。丈夫去打印了我的電話清單,發現了我和他的事情。丈夫非常氣憤,用極羞辱的話罵我,實在過不下去,我隻好答應丈夫離婚。
我和丈夫一直以來感情都不太好,丈夫從小生活在一個奇怪的家庭,他的父母過的是“AA制”的生活,所以他對我也斤斤計較。他每個月給我一千元家用,之後我隻要沾一點他的東西他都要和我算錢。比如一天早晨我不小心吃了他買回的早餐,他就一定會問我要回錢。和這樣的丈夫在一起,心裡也不痛快,所以他要求離婚,并答應給我幾萬元補償,我也就答應了。
離了婚,女兒歸丈夫,我一無所有。我一直以為他是離了婚的,因為我們晚上常常三更半夜打電話,他家裡也沒人。可是有一天,我半夜發短信給他,突然有個女人打來電話,我才知道他們根本沒離婚。他妻子說隻不過出去躲債了。她說丈夫一直對她很好,讓我不要破壞他們的關系。
那一刻我欲哭無淚。我把我離婚的事告訴他,他撇撇嘴說:“你傻不傻啊,偷食也不會擦嘴,還讓人知道。”我這才明白,我在他心中,從來都不曾珍惜過。别說愛,他對我,連一點憐惜都沒有,那種冷漠一直刺入我内心深處。
生命中永遠的痛
他老婆回來之後,他又開始躲着我。打他的電話,十次有九次連接都不接,另外一次就算是接了,也不說話。任我在這邊哭也好鬧也好罵也好,他隻是一聲不吭。
他老婆也打過兩次電話給我,那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女人,她沒有罵我一聲,卻說得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很怕他老婆,是因為愛才怕吧。我知道再和他回到過去是不可能了,我也對他死了心。但我現在沒工作,又離了婚,生活無着,我隻想他能把我前後借給他還沒還的兩萬多元還給我。可是他一句“沒錢”,就再也不理我了。
就像哪一本小說說的吧,他就是我“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是我生命中永遠的痛和遺憾。而我呢,就像他“衣服上的飯粒”,讓他覺得難堪,恨不能馬上彈走的髒東西。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落入這樣的境地,離婚後,我隻能搬回娘家住,每天的工作就是接送女兒上幼兒園。前夫沒時間照顧女兒,于是我就成了他請的保姆,他每個月給我800元。生活拮據,但也沒辦法,我也想出去找工作,但女兒每天下午4點就要去接,我又抽不出身。
每當夜深人靜,還是會想起他的一切一切。當年的柔情蜜意,為他打胎時的痛苦,他向我借錢時的奴相,然後他不接我電話時的狠心。我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我原本有個自己的家庭,有安安穩穩的生活,而我為了幫他,把自己陷入人不人鬼不鬼的境地。而他,他隻是為了我的錢才應酬我一段時間,一旦達到目的,便馬上翻臉不認人。最讓我不堪的是,最後一次和他在一起,我還意外懷了孩子。可他卻一直躲着不見我,任我怎麼哀求都沒用。我隻好自己去把孩子打掉,再受一次身心重創。
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往往便不會珍惜,想想我和他這些年來,為什麼我從來得不到他的珍惜,就因為我太愛他,太遷就他。他要什麼就給什麼,當年讓他沒費多少力氣就得到我的處子之身,而後又把自己辛辛苦苦存下的積蓄借給他。他隻是怕傷害他老婆,便狠心地傷害我。記得當年他曾經對我說,男人為什麼怕老婆,是因為愛她,所以才怕她。所以現在想來,他愛的還是他老婆,而我隻不過是自己送上門去的一根骨頭,在他饑餓時權且充饑吧。
這些年來我也算是命運坎坷,把自己的身體也弄得虛弱不堪。我原來很瘦,可懷女兒時因為保胎用了很多雌激素,你看我現在胖成什麼樣子。你看看這手镯,現在想取下來都取不下來。對于未來,我完全不敢想,隻想等女兒大些上學了,我再去找份工作,自己養活自己。婚姻是不敢再想了,世界上哪裡有好男人呢?反正我是沒看見過。我這一生就愛過這麼一個人,還把自己害成這樣,哪裡還敢想結婚的事啊。
臨走時,我問她:“如果他再來找你?你能拒絕嗎?”她搖頭,絕望地說:“他不會再來找我了,他連我的電話都不肯聽。”我說如果呢?如果他再來找你,你能不能保證不再理他。她很幹脆地說:“不能。”
我點頭,我終于明白她的悲劇所在。一個連自己的情感都無法把持的人,一個連自己的行為都不能約束的人,一個明知前面是陷阱卻做不到懸崖勒馬的人,又怎麼會有能力為自己争取美好的愛情。
我明白當愛情到來的時候,你或許無法讓自己的心不去愛。但是起碼,你可以管住自己的身,告訴自己什麼是可以,什麼是不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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