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訴人:陸水前 男 45歲 國企職工
記錄人:本報記者 鄒蕙
陸水前最近情緒十分低落,一個人郁郁寡歡。
一個月前,談了大半年的女友曾佩文發出聲明,說需要重新考慮他們之間的關系。之後,曾佩文對他采取了冷處理的态度,似乎動了真格。
懊惱的陸水前左思右想,卻找不到調解的好辦法,要怪就怪兒子陸冰,若不是他犯的這些事,也許今年就該娶曾佩文過門了……煮熟的鴨子飛了,這事擱誰身上都難受啊。
晚來的第二春
下班回家,廚房裡冷鍋冷竈,開水瓶裡空空如也,連口熱水都沒有,這情形,倒是和過去一樣,恢複了往年的冷清。
不到半個小時,兒子陸冰下班回來了,見沒人做飯,他一頭摸進廚房,捧了碗方便面走了出來,“爸爸,我今天給曾阿姨打電話,她沒接,不過稍晚給我回了條信息,說給她時間考慮。”“她這麼說隻是出于禮貌,也許早已下定決心和我一刀兩斷,沒希望了!”我歎了口氣,難過得把頭埋了下去,兒子愣在旁邊,方便面也吃不下去了。
好幾個算命的先生都說過,2008年是我的好運年,說我這年有喜事出現,會遇見中意的另一半。也許是他們的話靈驗了,2008年初夏,一位退休領導過50歲生日,壽宴上,他愛人汪大姐笑眯眯地将我安排坐在一位女士旁邊,還囑咐我說,她叫曾佩文,是單位裡的會計,小我三歲,離異單身,是出了名的好性子,初次見面,讓我以主人家的身份好好照顧人家。
我看懂了汪大姐的意思,可畢竟一個人過了這麼多年,在不知情的條件下給我找了位女士來現場相親,這可是頭一回,我頓時臉紅心跳,變得緊張起來。“你,你吃菜啊,我來幫你吧。”我幫她盛湯,卻弄巧成拙,一不小心撞翻了她的茶杯。眼見茶水淋濕了她的淺色裙擺,我吓得說不出話來。“沒關系,我用紙擦幹就好了,不礙事。”她倒不氣不惱,語調平緩地說,然後,溫柔地遞來一張面巾紙,“擦擦手吧”。
就是這頗為尴尬的見面方式,讓我和曾佩文彼此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早在十年前,兒子還沒踏進大學門,他媽媽就撒手西去了,這麼些年,我一個人撐起了家,每天忙裡忙外,沒有時間和閑情為自己的事情考慮,要不是兒子工作後幾次三番地催促我成家,我幾乎忘了再找個人過日子的念頭。
都是在老體制下成長起來的人,辦事也是一闆一眼,感情的事也不例外,幾次見面後,我們互相表達了願意試着交往的态度,就這樣,走進了相互的生活圈子。
要說,還真是無巧不成書,我是單身爸爸帶個兒子,她是單身媽媽帶個女兒,兒女都有自己的工作,所以,忙完姑娘的事,曾佩文就心挂兩頭地趕來給我們爺兒倆做飯,打掃衛生,整理換季衣服,清理堆滿雜貨的陽台……有了佩文後,原本暗淡髒亂的家一天天亮了起來。
讓人欣喜的是,佩文的溫婉和氣不僅俘獲了我的心,還一并收複了缺乏母愛多年的兒子陸冰。從前,他的個人問題屬于高度機密,從不和我洩露半句,可自從有了佩文,他似乎把她當媽看了,大小事都和她商量,和女友鬧别扭了找她,給女友送生日禮物找她,總之,和佩文的親密更甚于我。
2008年底,陸冰慫恿我和佩文提結婚的事,佩文羞羞答答,沒有反對也沒有同意,我趁勢做了回主,說要不就明年“五一”把事給辦了。
兒女們的小打算
結婚日期定下後,我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陸冰和佩文的女兒叮叮倒是越走越近,這天,兩個小鬼頭把我和佩文請到外面吃飯,說有事想談談。“有什麼事就直說吧。”看着滿桌子菜和孩子們一臉讨好的笑,我和佩文一頭霧水。“我和叮叮商量了好幾天,想合夥開家面館,地方我們都找好了,可我們都剛上班不久,手上的錢不夠,需要你們的支持。”在叮叮的配合下,陸冰終于開口,說出了兩人的想法。原來是想做點小生意,我和佩文答應考慮,而且第二天中午不到,就給了他們回話。“我們倆商量後決定,隻負責出點錢,其他的事不管,也不要找我們的麻煩啊!”想做生意是好事,我們能力範圍内,理應給他們支持。
有了我們的批準,陸冰和叮叮忙着張羅開去。合夥做生意賺錢本是件好事,可誰曾想,這裝修才剛剛開始,問題就開始顯現了。
陸冰是男孩子,裝修這種粗活累活當然是他負責,可叮叮是個說話不客氣的丫頭,自己不出力不說,每回來店裡還總是這不好那不行,嚣張地指手畫腳,挑剔一番。陸冰哪聽得了這種指責,心裡有些不痛快,回來就找我評理。站在我的角度,我幫誰說話都是錯,為了大家和氣,隻能批評了陸冰一番,要他讓着妹妹。起初,陸冰倒也配合,可次數多了,他心裡的火是越壓越大,叮叮仗着媽媽的面子,欺負陸冰的次數是越來越多,似乎我們爺兒倆理應求着她們母女倆,事事讓着她,捧着她。
開業以來,叮叮每晚都把賬本帶回家,陸冰幾次提出要看看,都被她以各種理由攔了回來。有一次,陸冰帶表哥表嫂去店裡玩,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叮叮似乎十分不耐煩,還說什麼“讓人走開,莫在店裡占地方的”的閑話,陸冰聽着别扭,去店裡的時間就更少了。可如此一來,叮叮就在佩文面前告狀,說陸冰偷懶,把事情壓給她一個人做。
我和陸冰是渾身長了嘴也說不清楚,把對叮叮的不滿說出來吧,一來得罪了叮叮,二來還怕佩文心裡不高興,覺得我們是在挑她女兒的毛病,可不說出來吧,事情就果真成了叮叮嘴裡的話,說什麼樣就是什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