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得沒錯,莊漠然的意思就是假裝漠然。對我的過去,和他的一切都裝作冷漠。”莊漠然對我說。
看得出她很矛盾,對于那些不想發生而又已經發生的事情,她選擇了一種故作冷漠的姿态去面對。她說,“我是一個很自卑的人,非常自卑。”這句話在采訪中出現了若幹次。
一切仿佛都是自卑惹的禍。因為自卑,她選擇了一個“有曆史”的男人,她以為兩個人能互相溫暖,可是那個男人很快就棄她于不顧,自己在外面逍遙快活。她最傷心的是她的條件已經放到如此之低,可還是無法過上最普通的生活。
有這樣一句話,“我們愛得死去活來,無非要成就各自的人生。”想想,是這樣吧?隻是,當我們把成就人生的目标放在某個人的身上時,有沒有想過這個人是否能讓你的心願成為現實呢?
他是否愛我,從一開始我就是模糊的。隻是我一直很想有一個自己的家,我和他的境遇又是那麼的相似,我想,兩個同病相憐的人總可以在一起互相溫暖吧
那是我剛認識他不久後,他在QQ裡問我,你怎麼看待我們這種人?他的事兒我從朋友那兒知道一些,是一個“有過曆史”的人。我告訴他,誰都犯過錯,隻不過是錯大錯小,隻要你能改就好。過了一會兒他對我說,謝謝你,你是第一個對我說這些話的女人。
我曾經從書上看到過,像他們這樣的人很在乎别人的看法,改過自新或破罐破摔隻是一念之間的事兒。我不想因為我的偏見讓他對生活失去信心。
這之後,他偶爾給我來個電話。有一次他問我,咱們能做朋友嗎?我說咱們現在就是朋友啊。他說,是那種朋友。我笑了笑不置可否。其實我心裡挺高興的,畢竟他是第一個對我說這些話的異性。
我把他想跟我談朋友的事兒對父母說了,也說了他的過去,當時我隻是随口那麼一說,沒想到他們特别反對。我媽說,我是不同意,你問你爸吧。我爸很堅決地說,不行,我死都不會同意的。
我對他的感情并沒有多深,但是父母的反對卻激起了我的逆反心理,這次我一定要自己做主,從小到大我對任何事情都沒有選擇的權利,而這件事就像是一個出口,讓我20多年的忍耐從這裡發洩出去。
我理解父母的想法,誰也不願意讓閨女嫁給那樣的人,可是我卻認為他不是那種壞到無可救藥的人,我相信他可以變好的,否則他也不會在乎我對他的看法。
我決定賭一把——在我的終身大事上。我太想有一個自己的家了,我媽曾經對我說,如果你25歲還不結婚,那你每個月都要交家裡生活費,家裡還有個弟弟,我們不可能養着你。我說行啊。
我想,這樣的話親媽是說不出來的,即使說出來,因為是親媽,孩子也不會當真的。我媽不是我的親生母親,我母親在我2歲多的時候就去世了,在我四五歲的時候,現在的媽來到我們家。沒有人對我說過這些事兒,這些都是我自己的印象,我還記得我爸在燈下給我織毛衣,是一件綠色的毛衣。直到我上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我才從大姑的嘴裡知道這一切。
從小我就有一種自卑感,看到别的孩子有爸爸媽媽、姥姥姥爺疼,而我卻什麼也沒有時,自卑感就更強烈了。我不聽話,學習也不好,經常挨打,當我拎着很重的垃圾桶倒垃圾時,我聽見鄰居們說,讓這麼小的孩子幹這些活。我不喜歡她們看我的眼神。我時常趴在廁所裡一個朝天的小窗戶上向外看,一個人偷偷掉眼淚。
17歲那年的冬天,我和我媽吵架,我跑了出去,結果差點被一個壞人給欺負了,幸虧我拼命掙紮他才沒有得手。我媽也吓壞了,特别自責。很長一段時間我睡覺的時候不敢關燈,一關燈就會做同一個夢,夢見那個壞人一步步朝我走來……那件事對我的影響很大,我覺得自己命很苦,什麼不好的事情都讓我碰上了。我越來越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