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訴人:劉欣 女26歲 賓館前台
記錄人:見習記者 戴朗
劉欣自稱在人前非常開朗,獨自一人時卻總覺得人世冷漠,不光父母給不了貼心的溫暖,新婚的丈夫也是不冷不熱。本已決意離開新婚才4個月的丈夫張玮,卻又意外發現自己懷孕了。何去何從?繼續在冷漠的婚姻裡苟延殘喘,還是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劉欣矛盾極了。
他冷得令人寒心
2008年12月3日,我和張玮領了結婚證。早上大吵一架後,我奪門而出,他追出來喊:“你不就是要結婚嗎?還結不結?”擦幹眼淚,我們去了民政局。辦完簡單的手續,他回單位上班,我去超市買了一大堆吃的。每到心情不好的時候,我總用這種方式安慰自己。
曾經幻想過無數次的結婚,就這樣結完了。
我和張玮在一起6年了。其實前兩年,我們相聚的時間很少,隻是離開邯鄲成個小家的念頭讓我奮不顧身到了武漢,等真正在一起後發現他的毛病,我卻舍不得再和他分開了。
2003年10月的一個周末,不願回家的我正窩在寝室看書,張玮敲開了我的寝室門,他是來推銷化妝品的。也許是他臉上稚嫩的表情打動了我,也許是周末一個人太孤單,平常有這樣的推銷員我總是毫不客氣地把門一關,那天我卻和他聊了起來。他是武漢人,正讀大四,到我的老家河北邯鄲一家銷售公司來見習。新人入職第一關就要完成上門推銷任務,所以他壓力挺大的,一個人在異地也覺得很孤單。那天我們聊了很久,我還主動帶他在學校各個寝室推銷。就這樣,我們好上了。
不到三個月,他被調往青島,在武漢、邯鄲、青島三地跑來跑去。過了兩年多這樣聚少離多的日子,2006年,我們決定分頭辭職來武漢發展。
到武漢後,他家住青山,我第一份工作找到漢陽,便自己租房在外面住。整整一個月,他沒來看過我一次。新同事都替我抱不平,作為男友,他的舉動實在是難以理解。我質問他,他卻冷冷地說,“你不缺吃不缺穿,要我過去看什麼?未必離了我你活不了?”想到他在青島已經做得很出色了,回武漢後一時找不到滿意的工作,心情肯定不好,我也沒有過多地計較。
夏天的時候,我懷孕了,他堅決要求打掉,于是,我們選擇了吃藥。藥一共要吃三天,前兩天他還在漢陽陪着我,到第三天上午,他實在坐不住,說有事要回青山就走了。等到中午吃藥時間,我才發現藥在他身上。打他手機,已經關了。我腹痛如絞,咬牙忍到傍晚六點,他手機還是打不通。佝偻着腰挪到樓下網吧裡,我登錄他常玩的遊戲一看,他果然在上面玩得正酣。告訴他我要吃藥後,他晚上9點多才過來。
2007年底,我搬進他家,第二次懷孕了,每天隻是昏昏沉沉地犯困,不停地嘔吐,連水都不能喝,瘦得很厲害。這次他出錢讓我一個人去做手術。那天下午天很冷,風很大,又下着雨,我打車回他家,剛好他也下班快到家了,便在公交車站附近等他。一陣惡心湧上來,我沖進雨裡找了個垃圾桶,吐了個天昏地暗。等我狼狽萬分地擡起頭,才發現他已經到了。那個情景我永遠也忘不了。我披頭散發地站在垃圾桶邊,而他就杵在公交車站的雨篷下,一點要過來照顧的意思都沒有,隻是漠然地望着我,臉上毫無表情,似乎是在看一個不值得同情的陌生人。那天,我在雨裡放聲大哭,不光因為身體的疼痛,更因為他的所作所為。看到我哭了,他才走上前來,把我拉回了家。
我比他更缺愛
我也想過很多次,為什麼他要這樣對我,為什麼我一直不願和他分手。也許都是家庭原因吧。
張玮母親患病多年,幾乎沒有照顧過他,在他上中學時就去世了。他父親一直希望他能夠事業有成,很支持他在青島工作,并不覺得兒子應該在身邊照顧自己,反而因為我們到武漢發展的事,一度對我有些不滿。他們父子兩人的相處方式讓我覺得很訝異,兩人在家一天也說不上一句話,也從來沒有溫情的表示。就說吃飯吧,哪怕對方十分鐘後就可以到家,他們也不會說等人齊了一起吃,而是自己先端起碗,讓晚回的人吃剩的。一開始我還勸他:“等你爸一會,大家一起吃吧。”他橫我一眼:“何必兩個人都吃冷飯?有意思嗎?”這在我家是不可想象的,每天我媽媽一定要等全家人到齊才開飯,小時候我餓了想先吃,還會被罵:“等你姐姐兩分鐘都等不了了?有這麼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