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也沒有什麼解釋不通的,我和女友雖談不上所謂的青梅竹馬,但打小就認識,我記得最清楚的一次是她曾經得了一場大病,那天晚上,是我父母抱着她上的醫院,因為,女友的母親患有精神病,父親又是長途貨運司機。
後來,我們在一個陌生的城市相逢,如果非要描繪那一刻詩情畫意的場景的話,這樣說,那是一個梨花飛舞,落英缤紛的醉人季節。
很好笑,她患精神病的母親從女兒那裡知道我的電話後,竟主動詢問我結婚沒有,有沒有女朋友。于是,我們就确定了戀愛關系。看看,僅從“确定戀愛關系”這樣的語言就知道我們是多麼得傳統。
女友說,她父親在一次車禍中去世,那時,母親已懷上了弟弟,也不怎麼回事,父親走後,弟弟的降生,母親的病情竟一下子緩輕了很多,但家裡沒有其他經濟收入,女友不得不早早地承擔起這個家,要給母親治病,要供弟弟上學。
我的叙述顯得很老套、很沉悶,但畢竟這是生活的真實。我一直想象不出女友母親現在的樣子,留在記憶裡的是女友母親蹲在街口拐角曬太陽,母親美得像油畫裡的人物。
女友長得就是“油畫裡人物”這個樣子,清麗、靜谧,一句話,任何男人看見我的女友都一定有想保護的沖動。我曾經多次問女友,我到底有什麼地方值得她喜歡?這句話顯然暴露了我的自卑心态,因為,我沒有錢,不能給予這麼美麗的女人錦衣玉食的生活,我總想,美麗的女人就該擁有安逸的生活,比如,不去想什麼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房子,起碼能有一所屬于自己的栖息地,有很大的陽台,有精美的牆紙,手工的地毯和原創的油畫。女友不應該去空氣混濁的市場和小商販讨價還價,女友不應該讓油膩塞滿指甲。..。。。
可是,女友一句話就讓我釋然了。她說,她不想像她母親那樣,她需要安詳沒有挂念和焦慮的生活。
可我們的相愛顯然讓周圍人目光變得異樣起來。
有說,女友曾經是某有錢老闆包的二奶,後來終被遺棄;有說,女友做過小姐,“上岸”後,隻圖找有個老實男人把自己嫁掉。更邪門的還有,一位同事有心無意地問我,說我女友很漂亮,好像在那部電視劇裡見過。我本以為這是句好話,誰知道,關于女友與電視劇早就在“民間編劇”那裡上演了多個版本。一是說女友靠臉蛋出位,結果,被人玩弄後抛棄;還有說女友用身體做脅迫的砝碼雲雲。我很糊塗,女友見人說話都要臉紅,怎麼能與電視劇扯上過關系?原來,女友曾經拍過平面廣告,也是因為女友性格内向,所謂的模特之路就不了了之等。
難道一個窮男人身邊有位漂亮女友就成了異類?我都鬧不明白,老實本分的我竟糊裡糊塗地成了大家的話題,以至于母親還轉彎抹角地對我說,找老婆,不要圖外表,臉蛋不長大米。“現在的漂亮女孩子哪是普通男人經受得起的,不要以為首付買了一套豪宅就洋洋得意以為自己也是有房人,可一輩子的按揭和後期維護投入,要壓得人喘不過氣來。”這是一貫很理解我,支持我的父親的一席話。我說,女友可是父親看着長大的啊,父親說,這個社會讓漂亮女孩活得很艱難啊!
我無法解釋,我恨不得在我後脊梁寫下這幾個字:我的漂亮女友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