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榕很倔強。用時下流行的“微表情”來觀察,她每說完一句重要的話,臉上都會閃過一絲凜然,似乎是對自己過往行為的再次肯定。所以,雖然在我的勸說下,她答應會好好回去整理心情、充實自身,但我還是擔心,這個倔強而任性的丫頭,要真正放下那段感情,可能還會有一段煎熬。
最狼狽的一天
2009年4月22日,是我平生最為狼狽的一天。那天剛好我輪休,同事兼好友曉虹一大早來找我玩,話題自然離不開我的前任男朋友餘俊。聊了幾句,曉虹突然冒出來一句:“都糾纏這麼久了,你還放不下他,我倒真想看看,什麼樣的男人能讓你這麼牽腸挂肚。”我一下從床上跳起來:“走!我帶你去見他。”曉虹猶豫了:“這樣不好吧?你不是說他已經有新女朋友了嗎?而且随州那麼遠……”顧不上聽她的抗議,我二話沒說就把曉虹拉到了長途汽車站。
中午12點,我和曉虹已經站在了餘俊上班的國企門口,翹首以盼。不一會,餘俊和同事有說有笑地出來了,看到我,他表情有些愕然,馬上反應過來,放慢腳步與同事拉開距離,等相熟的同事都走過去了,他才左右張望着朝我們走過來:“你怎麼回來了?”看着他小心防備的樣子,我火從中來:“你放心,我不是來騷擾你的,是我朋友想看看你長什麼樣子,我就把她領來了。”餘俊一臉尴尬地與曉虹打完招呼,聊了幾句不鹹不淡的話,便走了。
下午,我帶曉虹走遍了幾個月前和餘俊牽手逛過的地方。那天武漢很熱,我們是穿着夏裝出發的,而随州街上,許多行人還穿着薄毛衣,路人異樣的目光并不令我難過,餘俊冷淡的表現才讓我無法忍受。
晚上8點,我忍不住又跑到了餘俊家樓下,托曉虹上去把他叫了下來。雖然他在談婚論嫁時抛棄了我,雖然我為他打掉過一個孩子,雖然分手半個月後他又交了新女朋友,雖然我咬牙切齒地恨他,但我還是趴在他肩頭号啕大哭起來。安慰了我幾句,餘俊又走了。
化名與他聊天
鬧騰一番後,班車已經沒有了,買了淩晨兩點的火車票,我和曉虹依偎着擠在随州火車站候車室的角落裡,分外凄涼。
第二天,我硬撐着去上班,感覺自己疲憊得快要垮掉。組長被我蒼白的臉色吓壞了:“子榕,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啊,快回去休息吧,我替你頂班。”
回到出租小屋,我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着。越想越不甘心,我翻身起來在網上申請了一個新的QQ号,開始用虛拟身份與餘俊聊天。
又是一場自讨苦吃的糾纏。聊熟了,我裝作不經意地提起前任男友:“我前男友傻傻的,像個笨熊,雖然他現在有新女朋友了,但我還是喜歡他,希望他現在幸福。”餘俊的回複讓我火冒三丈:“那你真幸運啊,遇到那麼好的前任。我前一個女朋友可煩人了,都已經分手了,還每天聯系我,前幾天居然從武漢跑回來騷擾我,煩死了。”
我在他的心目中,原來是這樣一個不堪的形象嗎?我惱羞成怒,以真實的身份跳出來,把餘俊狠狠地罵了一頓,很快,他把我真假身份的兩個QQ号都拖到了“黑名單”裡。
叫我如何放手?
聊天未果,我改用老辦法,每天打電話、發短信給餘俊,反正以他的工作性質,手機号沒法換。餘俊實在沒辦法了,“姑奶奶,放我一馬行嗎?”
其實我心裡,又何嘗願意扮演這樣一個怨婦的角色。
去年11月,我奉家人之命回随州相親,與餘俊第一次見面,感覺非常好。那天我們一起玩了十幾個小時,到深夜告别前,餘俊已悄悄攬住了我的肩。随着關系火速發展,我辭掉了武漢的工作,每天和餘俊待在一起。
春節前,一場感冒後,我突然發現自己懷孕了,怎麼辦?剛吃了感冒藥,這孩子,能要嗎?餘俊媽媽是個醫生,暗示我把孩子打掉:“我家親戚原來也是這個情況,生出來的孩子可不太好。”做完手術,我身體異常虛弱,餘俊家卻不聞不問。結婚提上了日程,兩家的關系卻因為瑣事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