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的話:野合、走婚還在極少數民族流行,何況原始社會,現代人發難大禹太可笑。
近日,“明星學者”紀連海,對家喻戶曉的大禹婚後“三過家門而不入”的典故,抛出了驚人觀點,以為乃婚外情所緻。引起一片反彈,紛紛表示要“向紀連海‘讨說法’”,四川省社會科學院禹羌文化研究所所長謝興鵬大興問罪之師,道: “紀先生别出心裁地拿大禹開涮,甚至把我國婦孺皆知的歌頌大禹無私奉獻的‘三過家門而不入’的故事說成是受婚外情所困,這不是對華夏先祖的亵渎還能是什麼?” 甚至有網友激動地表示,“紀的這些觀點嚴重傷害了民族感情!”
處于“疑史”時代的大多數“真相”,因為史料阙如,是很難找得到确鑿的佐證的。對于這個時代的種種描述,隻要想象合理,推測合乎邏輯,哪怕“尖”、“新”得讓人瞠目結舌,都可以而且應該有存在的空間,必欲除之而後快的作法,有悖于百花齊放,百家争鳴的治學原則。大禹有沒有包過“二奶”,誰也拿不出确鑿的證據。紀連海先生大膽地假設,再小心地依照情理推斷,得出的結論确實新奇,但因為摧毀了某些人心目中的古聖先賢的完美形象,而橫遭“亵渎了華夏先祖”,“嚴重傷害了民族感情”的指責,就相當無聊了。類似的指責如果彌漫學術領域,隻會讓學術界喑啞。
不錯,紀先生的論斷來自推測,難以服人。可是,誰又拿得出大禹沒包“二奶”的證據,讓我們心悅誠服呢?
在原始群婚階段,無所謂婚姻家庭,有着毫無節制的性交關系,處于雜亂無序的群婚狀态之中。後代人依照古史的蛛絲馬迹,有過比較一緻的推斷:原始群婚之早期階段,兄弟姐妹、上下輩之間的婚配是毫無限制的。比如《淮南子·本經訓》就說:“男女群居雜處無二别。”《列子·湯問》則道:“男女雜遊,不聘不媒。”遊,乃是男女兩性間的自由結合,媒,乃是婚姻的中介人角色,聘,則是兩性結合所經過的社會程序。但是,這隻是一種推測,或者說想象。唐虞三代,才剛剛擺脫了混亂的性關系,作為天下之“共主”的大禹,除了明媒正娶之外,再有點婚外情,再正常不過,何以談得上亵渎了華夏先祖?
當然,我們以現代人的“一夫一妻”的道德标準來苛求古人,大禹确實會因為包過“二奶”而聖德有虧。可是,以今衡古,是會出笑話的。古人有古人的是非标準。在唐虞三代,位高權重如舜帝者,也毫不遮掩地娶了娥皇女英二妃子,人們視為當然,并不指責他老人家濫情,為什麼對大禹的婚外情就受不了,而覺得民族感情受到了莫大傷害呢?
學術觀點從來都是百家争鳴,不同的學者提出不同的觀點都是正常的事情,但是,因為感情上受不了,不問青紅皂白,一家夥就扣上一頂“亵渎先祖”的大帽子,要将“異端邪說”連根鏟除,怕是有礙學術的繁榮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