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同時有了自己的孩子。
元月,窗外大雪紛飛,手機響了,是老家的号碼,“誰啊?”我直接操起了家鄉話問。“我,良子。”當已經八九個月沒聽到的男中音“漾”入耳膜,我一時大驚失色,亂了陣腳。
良子是和我青梅竹馬長大的,後來我們結了婚,直到現在,從法律意義上,我們還是夫妻,隻不過我們身邊已各自有了别人。
去年頭,網友禹問我要不要一起來武漢生活,這個男人從事醫藥行業多年,年薪豐厚,房車都不是問題,隻是感情路不太順,年過三十,離異有兩年了,始終找不到合适的再婚對象。相比起不争氣的良子,他的硬條件實在綽綽有餘,我想都沒多想,直接奔了過來,這一走,就是9個月。
“嗯……我們的事什麼時候辦一下?”良子吞吞吐吐,小心翼翼地抛出正題來,畢竟咱們夫妻一場,我明白他打的暗語是指離婚。
原來,在我不辭而别後,良子始終沒有我的消息,親戚們張羅着給他物色了一個女孩,還是年輕的女人身體好,很快就懷上了他的骨肉。孩子出生要辦準生證,因此,他非得先和我離婚不可,拖了太久的事情,終歸要去辦的。
放下電話,我一陣反胃,晚飯吃下的食物原封不動地吐了一地,差點虛脫,突然,一個巨大的疑問在心裡搗騰,我該不會是有了吧?就在良子說離婚的這個早晨,我确定自己懷上了禹的孩子。
我哭笑不得,良子和我之所以走到今天這步田地,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一直懷不上他的孩子,而他戒不掉該死的毒品,我于是屢屢和網友外遇,繞了一大圈回來,我們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卻不是我們倆的,看來,我們的确是有緣無分。
一對瘋狂的小夫妻
我和良子的家鄉是以礦産開采為生的,占着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家家戶戶都很富有。他很早就幫着家裡做生意,結交了不少狐朋狗友,一群人經常相約去縣城裡開房賭博。
我很少跟着去,想着男人在外,應該多給些自由,結果這一放任自流就放出了問題。後來,他越來越不對勁,面色青黑,兩眼凹陷,眉骨漸漸凸起,直到我從床頭櫃裡搜出一包白色粉末,他才低頭承認自己染上了毒瘾。送過戒毒所,被抓進局子過,因為舍不得良子去勞教,我于心不忍,所以花大價錢把他贖了回來。可他還是背着我吸,怎麼也胖不起來。
心事無處訴的女人是寂寞的,從此,我迷上了網絡遊戲,一個接一個地見網友,然後,我跟一個開手機店的網友私奔了,為了我,那個男人甚至轉讓了店鋪,以表一心一意的忠貞。上飛機之前,我給良子留了三個字:我走了。
那天午夜,我抵達了南方的某城市,出機場,短信如潮水般湧入:出事了!良子自殺了!速速回家!
那一夜,是驚魂一夜。良子以為我會上火車,連夜趕到火車站打算攔截我,瘋狂地在人群中找尋我的身影,大喊我的名字,還被警察當作瘋子扣留。第二天,他絕望地拿針頭紮進了自己的胳膊,以此來懲罰和别人逃跑的我,那一針超劑量的毒品,差點要了他的命。
萬幸的是,救了三天三夜,他總算是活過來了。我心中有愧,發誓要回去守着他好好過日子,一時貪玩,或者出于報複,隻會毀了我們倆。但是生活并非我們想象中那麼一帆風順,在良子沒吸毒之前,我們懷過兩次孩子,因為證沒領,酒未辦,所以打掉了。
誰都知道,一個瘾君子不能随便要孩子,于是,他努力改過,靜養身體。大約過了好幾年,我們還是和孩子無緣,連我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出了問題。每次為這事發生争執,他就會口不擇言,怪我之前和别的男人鬼混,遭了報應。
我想,既然他認為我是個不良女人,那不如幹脆壞到底好了。被新傷舊痛折磨之餘,我又開始上網,和陌生男人說話,調情,借此尋求精神解脫,不過,這回我幸運地遇上了禹——比我和良子都成熟百倍的男人,他說,如果我和良子的關系暫時改善不了,就去他那兒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