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給阿三時,他家裡住房隻有30多平米,兩小通間,家中五口人擠在一個屋子裡。已經是98年了,還在筒子樓的走道上各家都生着一個煤球爐,支起個案闆,放上小廚櫃,大夥兒全在那裡做飯,過道勉強能走過一個人,每層住着十多戶,共用一個衛生間,鍋碗瓢盆叮當響,煩日子就是從那個階段開始地。
雖說我是個農村姑娘,在别人的眼中是嫁到了城裡是來享福,可孰不知還不如在鄉下随便找戶人家嫁了,起碼生活起來很痛快,沒有别扭與憋屈。
如今,我早已是過而立之年的女人,33歲,孩子都小學三年級了,去年我們搬進了135平米的新房,結束了結婚以來我10來年的壓抑,可現在的心裡依然不舒暢,同老人還是住在一起,不過各有各的房間已經是很不錯了。
我煩什麼呢?你們可以想像一下。公公是液壓廠的老職工,房子是單位分給他的,當初老公也在廠子裡打雜,屬于臨時工,後來公公退休後,他接了班轉正。剛結婚時,家裡住着三代人,奶奶75歲,跟公婆住在外間,我和老公住在裡屋。不大的地兒擺着三張床,有兩個衣櫃,還有糧食,雜物,椅子,小飯桌等。要是全家人同時走動,恐怕連身子都挪不開,得相互擦着走。
這些年,我最受不了就是晚上小便。一方面自已小便時憋着盡量不要發出聲;二是不願意聽到公公和婆婆在外面皮桶裡的撒尿聲。可這能避免嗎?屋裡屋外就挂着一個布簾子,每次我都要掩着耳朵,有時半夜被尿尿聲驚醒後一晚上睡不着,很多時候幹脆往耳朵裡塞滿棉花。
還有到了夏天,公公不願意早起,有時隻穿個大褲衩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家裡隻有一個門,想出來時總要經過二老的床,他們也不太注意,反正我很拘束,也同老公說起過,可有什麼辦法呢?家裡就這種情況。這些年我從來都沒敢裸睡過,老公不在家時我根本就睡不着,深怕公婆闖進來,也不知道自已為何有那麼強烈的保護意識和排斥心理。後來,孩子出生後剛滿月,奶奶就去世了,家裡還是三代,不過,原來奶奶睡的小床搬走了,家裡有了些空位。
家裡除了婆婆,洗澡一般都在院内的公共澡堂子。打我進了這家門,婆婆就在家裡擦洗,她不能進澡堂,受不了熱氣之外,血壓還會升高。所以時常在家開些水,坐在大盆裡解決問題,一般選擇午休時間,氣溫也高些,通常也沒人來。
在家洗也行,可每次總叫老公去擦背,我很反感。公公不管婆婆的事,反正中午要休息,睡着了誰也叫不醒也驚不了。婆婆在夏天洗的勤,隔一二天就要洗一次,冬天也不怕感冒半個月總要擦擦,春秋天一周一次,這簡直成了規律。她不好意思求我,我也就不想去,她擦背就成了兒子的事情了,竟然還成了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