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就被灌輸這樣的思想;;你得好好上學,我在學習上特别下勁兒,别人用一分力我就用兩分力,别人學一天我就學兩天。
可我是真的笨,即便這樣努力,還是比不上那些聰明人。我最擅長的就是語文,寫的文章經常被老師拿出來當範文念,然而數理化卻一概靠邊站。高考是要求全面發展的,一枝獨秀的結果就是全軍覆沒,接連考了兩年都沒能考上大學。到了第三年,我也灰心了,考的分數剛好夠上個自考,自考就自考吧,收拾收拾我就來了鄭州。
因為當初決定上自考時躊躇了許久,趕到學校時已是9月中旬,别人早已開課,班主任指派了班裡的學習委員來幫我補課。那是個挺熱心的男孩,他說我叫劉銘,你有事就呼我。我當然沒有呼過他,我不想麻煩人家,再說打他的呼機還要買電話卡,我們家沒錢給我置辦這種奢侈品。
劉銘倒是挺主動,經常問我需不需要幫忙,一來二去我們漸漸熟識了起來。那時我有個老鄉在學校門口做小生意,我經常去蹭飯,有天老鄉問我,你覺得劉銘這個人怎麼樣?我說挺好啊,老鄉說,人家想跟你談朋友。我一聽就笑了,連說不可能,我長得不漂亮,誰看得上我啊。老鄉很嚴肅,說劉銘主動過來請他幫忙撮合,成不成就聽我一句話。
說實話,我對劉銘也挺有好感的,前段時間班裡又來了個新生,劉銘總過去給人家幫忙,好幾次被我撞見他們倆一起學習。當時我心裡挺别扭的,不過沒往深處想,因為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人家。老鄉一個勁兒地勸我跟劉銘好,說人家小夥子就是個子矮點兒,其他各方面都不錯,女人嘛,找個好男人比啥都強。我想想也是,再說對劉銘也有點兒那意思,談就談吧!
就這樣,我跟劉銘在大學裡搭了幫、結了伴,戀愛一談就是四年。
臨近畢業時,我們倆在校外租了間房子,正式住到了一起。孤男寡女同居一室,有些事情的發生是不可避免的。然而那天晚上,我卻并沒有見紅。劉銘的;生活知識;比較豐富,知道老輩人結婚時都往床上鋪上一條白毛巾,以此驗證新娘子的清白,可我卻沒能給他提供這個清白的證據,這讓劉銘很是失望。
為了省錢,我每天都是饅頭配鹹菜,用黃皮寡瘦來形容我一點兒都不過分。有次因為一件小事兒跟劉銘拌嘴,他很不屑地看着我,說你那樣子像遭了多大罪似的,是不是跟人家流過産啊?
我一聽頭都炸了,這是人說的話嗎?你沒說心疼我給我補補營養,還這樣侮辱人。我也沒跟他鬧,收拾了幾件衣服就回宿舍住。劉銘大概也後悔了,接連去了我們宿舍好幾次,軟磨硬泡的,同寝室的女孩子也勸,我想他應該是無心之說,就原諒了他。
我總是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以為劉銘不會再提那件事,然而事實證明,我真是一廂情願。隻要一吵架,;不見紅;的事就會被他挂在嘴邊,成了他攻擊我的最佳武器,因為我的确沒法證明自己的清白。我跟劉銘的關系在一次又一次的争吵中越發脆弱,兩人似乎都有些累了。
劉銘當時已經找到了工作,我卻是諸事皆不如意,一直晃蕩着。有次劉銘帶了個女孩回家,憑着女孩的直覺,我覺得他和這個女孩的關系不一般,女孩走後,我問過劉銘,他說是同事。我雖然覺得不對勁兒,卻也找不到證據,也就罷了。後來一個同學偷偷告訴我,劉銘在單位裡跟人家介紹,說那女孩是他女朋友,讓我把劉銘看緊一些。我氣得不行,但劉銘的解釋像是提前打好了草稿,天衣無縫。劉銘說,女孩是自己的老鄉,想到自己的單位去工作,為了讓她進去,隻能跟别人這樣說。得,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我跟劉銘還是這樣磕磕絆絆地過着,其間我也想過要分手,因為我知道初夜那件事已經成為劉銘心頭永遠的陰影,隻要有争吵,就會被端出來,而這對于一個女人來說是最殘忍不過的事情。然而,我卻一直下不了決心,直到發現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