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訴者:文文
性别:男
年齡:25歲
認識阿秋的那年,我剛剛大學畢業。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單身男孩,想找到某種依靠實在不容易。阿秋算是我的救星。
由于阿秋的幫忙,我不算太難地進了一家廣告公司做經理,朝九晚五的生活,不豐厚,但也自在。阿秋是這裡的老總,也是我的情人。或者這樣說——我是她的情人。
我需要這份工作。當上司給你某種暗示時,你敢雷打不動嗎?我不敢。另外,我喜歡阿秋,說不上來的一種喜歡。時間久了,就暧暧昧昧了。
不能否認阿秋是美麗的。我沒見過有誰可以像她一樣能把一件普普通通的衣服穿得如此抒情,天生尤物。我聽人說,她年輕的時候有很多慕名的追求者,都是被她給打走的。阿秋是一個生性冷漠的女子。可是我知道,她不是這樣冷漠的。阿秋寂寞。
阿秋叫我去的時候,總是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見到我,一張露出歲月痕迹的俏臉上浮出絲絲疼愛。我看到總覺得有些冷。在一起的時候,阿秋喜歡伸出涼涼的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輕輕地說:“文文,你真的很像她。”阿秋喜歡溫柔地叫我“文文”,我不喜歡,但我不反對。
我知道。我知道阿秋的寂寞和煎熬。她隻是愛上了一個女子,注定了一生的清冷。
早上起床,我對着鏡子看。就是錯在這一張臉。可是父母給的我有什麼辦法?錯不在我。
阿秋對我說,那個女孩子叫燕燕。于是她便常常這樣叫我:燕燕,燕燕。可是,我知道我不是燕燕。我隻是阿秋的一個陪伴,在她心裡,我永遠無法和燕燕相比。
可是,我錯在愛上阿秋,像她愛燕燕一樣無力自拔。可惜,我不能夠像她一樣去找到一個替代。所以,我隻能比阿秋更痛苦地愛着。
阿秋喜歡金盞菊,房前屋後全種滿了。我喜歡睡蓮,原來家裡有一個小小的池塘滿是睡蓮。可我把它填平了,種滿了金盞菊。卻沒有讓阿秋知道,我怕她笑我。
我想問她,會不會愛上我,終于替代燕燕。可是我沒有這樣的膽量。我不敢想阿秋的眼裡會飄出怎樣的色澤。我想離開,因為愛得無望,但我太愛她,離不開。
阿秋不讓我給她買任何衣妝,但我知道,她的衣妝是燕燕喜歡的。我的穿戴是阿秋一手操辦的。阿秋隻當我是燕燕,在她眼裡,根本沒有文文這個人。這是我的悲哀。可我愛她。
公司虧損,決定關門,我與阿秋都失去飯碗。我覺得這是個機會,我想我終于可以養她。我覺得我比阿秋能吃苦,我什麼都能做,而我的阿秋,卻隻是能在金盞菊的氣韻裡品茶的。
可是阿秋叫我過去,仍是表情淡淡地,給我一張存折,上面的數字足夠我們吃上兩輩子。我依舊是她的情人,亘古不變。阿秋買了電腦,在家專業炒股。我知道我太小看阿秋,或者是因為我太愛她。可是我走不出燕燕的影子,走不出阿秋的愛。我也不想走出。
秋聲從不阻止我交女友。可是我安心在她身邊,隻要她不趕我,我不會離開。我愛她。
阿秋生日那天,她不要我陪。屈指算算,她竟大我十歲,可我竟從來沒想過。我知道愛她,什麼都沒想。
母親打來電話,要我帶女友回家。我知道阿秋一定不願意和我回家,可是我又不願帶别人回去。我愛阿秋,可她不愛我。
一個人回到家後,來站台接我的母親,眼中明顯有着失望。我知道,年老的母親一直希望看見我的老婆,甚至孩子。可是阿秋可以和我同床共枕,卻不會和我結婚,為我生養孩子。
好像阿秋又添了白發。我不能阻止我的阿秋變老,也不能阻止燕燕的阿秋一天天變老。
煩悶的時候,我去酒吧喝酒,找蘇蘇。我買歡她賣笑,兩不相欠。蘇蘇笑得言不由衷,我一味求醉。笑是一種拒絕,埋藏傷心,笑得多了,連自己都分不清真假。醉是借口,胡說承諾,轉眼便忘,誰也不會當真。我們都在自欺欺人。
燕燕從來都沒有消息,就好像沒有過這個人,隻是阿秋一個人在思念。我甚至想,這是不是阿秋的一個夢,我要不要把她從夢裡叫醒?然而我,隻是心甘情願守在阿秋身邊,守着我的夢,守着一份幾乎看不見未來的愛情。
編後語:
其實,愛是一個太廣泛的概念,有時候會超越一切,甚至性别。很多人都在抱怨自己的戀人不夠好,但無論怎樣,總是感受着愛的存在。所以,珍惜擁有的吧,不要等到無能為力時再去愧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