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重慶初夏多雨,向葵第一次打來電話的清晨,忽大忽小的雨絲已在山城飄飄灑灑了一整夜,潮濕的空氣入發膚時有着沁人的冰涼,一如她說話的語氣,慌亂、無助、絕望。
傾訴人:向葵(化名)
29歲某公司部門主管
采訪時間:6月19日晚
今年重慶初夏多雨,向葵第一次打來電話的清晨,忽大忽小的雨絲已在山城飄飄灑灑了一整夜,潮濕的空氣入發膚時有着沁人的冰涼,一如她說話的語氣,慌亂、無助、絕望。
聯系向葵采訪的那天,正好是端午節,她說出差的老公剛回家,從北京找來重慶的豔遇男主角也暫時回去了。
生活停擺在暴風雨前殘喘的甯息。
那個男人說,他沒有放棄,他還會再來……
1.記憶中的歲月靜好
這些天,我的神經一直繃得很緊,夜裡很晚也睡不着,老是糾纏在一些光怪陸離的夢境裡,夢中爸媽、老公、女兒、同事全都對我咬牙切齒、怒目而視。
半夜吓醒,瞪着天花闆,常常不知身在何處。回想4年前與付銘(化名)剛結婚的時候,住在簡陋的單位老房子裡,沒有精緻的裝修,沒有小區,沒有花園,卻是歲月靜好,恬然安穩的日子。
4年前,付銘在一個國營老廠裡上班。研究生畢業的他,年紀不大就已是廠裡重點培養的中幹。
長輩們都認為付銘很有前途,可在我看來,拿着微薄的薪水,窩在死氣沉沉的老廠房裡能有多大的前途?
我們每天的生活也是最平凡不過的居家生活,早上一起去菜市場遛一圈,晚歸時準備二人餐也會在廚房裡嬉鬧着忙前忙後,飯後會手牽手在廠區林陰道散散步,細聲碎語、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些日常瑣事,商量着添個寶寶,若男孩就要同他聰慧,女孩就應如我精明。
現在想來,這些溫存靜谧的時光可不都是最難得的幸福麼!
隻是,在彼時,我是沒有這樣的深切體會的。
我認為以付銘的才學和能力是能有一番作為的。他的專業很有市場前景,并且他思維缜密、個性沉穩,很有決斷力。
我為付銘的屈才不甘,同時也考慮到如果我們都抱着“稀飯碗”不撒手,不知哪年哪月才會過上“脫貧緻富”的好日子。
于是,在我的鼓勵慫恿下,付銘力抗父輩們的阻撓辭去了四平八穩的工作,投入了激烈的市場競争中。
我堅信付銘一定不會折戟沉沙,而生活也确實印證了我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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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這年頭,赢的都是出頭鳥
付銘沒有讓我失望。跳槽幾次完成了市場适應後,紮根在了一家資金雄厚很有實力的合資企業,他的敬業、勤勉、頭腦靈便也很快發揮了功效,隻用了一年多的時間,就升任集團公司運營管理的職位,收入比之從前,翻上了好幾番。
之前對付銘離職嗤之以鼻的雙方父母也漸漸和顔悅色起來,我爸爸還拍着他的肩膀來了句總結:“這年頭,赢的都是拼着一股闖勁幹事業的出頭鳥,年輕人,确實比我們有頭腦。”
我在心裡是暗自得意的,覺得自己實在“英明”,付銘本就不是籠中鳥,給他一個好的平台就可以展翅翺翔、奔騰千裡,而我的妻憑夫貴也是理所應當,誰叫我當時“買”準了這支“潛力股”。
付銘的工作越來越忙,漸漸少去了以前閑散生活時的兒女情長。
我不忍心責怪他,隻能懂事地盡好坐守大後方的妻子噓寒問暖的本分,隻要他回到家,永遠有等待他的噴香的飯菜和麥芽黃的燈光。
又過了一年,我們就從單位簡陋的起居房搬進了位于渝北新牌坊的新房子裡。
搬新家的那天,我腆着5個月身孕的肚子在偌大的幾個房間裡跑來跑去,雀躍得像都市叢林裡的小花鹿。
付銘又擔心又着急,說我晃得他眼睛都花了,憐愛地摟着我窩進新買的果綠色大沙發裡。
他說,我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說不準再過幾年我們也能掙出個“一生一棟”。
我在家門口的入戶花園裡種上了小蒼蘭和波斯菊,我希望可以一直快樂祥和,希望生活不要怠慢我們,讓我永遠醉在幸福裡。
可是幸福之後,永遠有一個“更幸福”,而這個“更幸福”也許就是生活無法承受之重,稍有差池,便會卷入欲望的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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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誰動了我的“性”福
女兒的到來,為平日冷清的家裡添了難得的活力生氣。
魚貫來訪的親戚朋友們一邊輕捏着她粉嫩晶透的小臉蛋,一邊對我說着恭維之辭。
他們的眼裡,有羨慕,有感慨,也有着沒有惡意的嫉妒。他們看到的我,幸福安詳、夫妻恩愛,孩子也聰穎靈秀。
隻有我自己能隐隐察覺出當他們談及我嫁了個好老公,付銘有才幹忙事業時的心虛。
是啊,付銘一天比一天忙,各個城市間來回穿梭成了家常便飯,有時家裡十天半個月也見不着他的人影。
我不能抱怨,我明白有得必有失,生活越來越好并不是唾手可得的幸運,是靠着他辛苦的一路打拼,但心裡也漸漸有了“悔教夫婿覓封候”的怅然若失。
按理說,聚少離多的恩愛夫妻湊一塊時應該是渴求良久、幹柴烈火心癢難耐的吧?
可為什麼他回到家總是一副性事冷然、倦意重重的樣子,即使我膩在他身旁說着“意圖”明顯的肉麻話,他也常會半眯着眼說:“老婆,好累啊!早些睡吧。”或者,敷衍地草草了事。
就算是工作壓力大,難道壓得連男人的正常生理需求都沒有了?并且他出差時的電話常常都是在“通話中”,會不會背後有某種必然的聯系?這是哪裡不對了?
我真希望這些都隻是我安逸生活過久了生的閑愁,更不願去深究每一個被冷落的夜晚。
不都說婚姻裡女人太過明察秋毫反而會弄巧成拙嗎?我是真的不願意做這樣的蠢女人。
但是人的潛意識裡一旦有了某種暗示,思想和行為往往就會掙脫理性的控制。
我想知道,我的“性”福到底失蹤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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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三隻安全套
我開始有防範、有步驟地在他歸家時翻查他的手機短信、通話記錄,甚至名片夾、手提電腦的隐藏文件,卻也沒有發現什麼極度可疑的蛛絲馬迹,然而就在持續幾次“高科技掃蕩”後稍感寬慰時,卻不經意地在他的貼身提包的内袋裡發現了完全在我意料之外,讓我瞠目結舌的東西。
它足以颠覆我之前對婚姻、對丈夫所有的信任,印證之前連自己都暗自唾棄的無端猜想和“搜查”行為。
那是3個未拆封,包裝仍連在一起的安全套。我們在一起,用的可不是這玩意兒。
什麼時候安全套也成了出行必備?難道是以備不時之需?
我沒有拿着“證據”戳着付銘的鼻子開罵,也沒有在他面前刻意表現出“把柄在握”的咄咄逼人。
小女兒天真無邪的眼神和揮舞的稚嫩小手總會淡掉我心裡的戾氣,這是一個家,我不忍心由我自己去蠻橫地撕破它,并且付銘每次回到家裡,都像一個盡心盡責的好老公、好爸爸,而最關鍵的,是我對他的感情。
結婚4年多以來,我都一如既往地愛着他。
也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生活就會依然風平浪靜和風細雨,我也努力這樣做了,可是情感失衡的種子已經在心裡破土發芽,每次他一出門,便會輾轉反側難以安眠,那些肮髒惡心的畫面會像電影片花似地不斷在我腦子裡反複回放。
于是,便有了後來的行差踏錯,有了這次隔了千山萬水讓我痛悔不已的“豔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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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豔遇北京
今年3月,我的工作單位抽調了幾名骨幹人員去北京進修學習,我有幸列入其中。
在家憋悶多日,借公職之機,去到外地透透氣、散散心還真是一件大好事。
把女兒寄在了父母家,收拾好出行物品,感覺像又回到了可以豪邁地背起行囊遊四方的少女時期,給付銘打電話,他正在沿海一個我不知名的城市,似乎也很高興我能有這樣的機會,在電話裡殷殷叮囑我出行的注意事項,“單衣要備好”“不要帶太多現金在身上”,一句句暖心話仿佛我們的感情沒有受到任何沖擊,都是我在自尋煩惱,這樣的好老公可真是打着燈籠也難找。
可從心底發出來的一聲質疑其虛僞的冷哼,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而在北京,我也有了“豔遇”,他是我抽空四處遊玩時認識的。IT人,隻大我半歲,地地道道的老北京,身材健碩,說話字正腔圓,爽朗大氣。
他是怎麼和我搭上話的,我已經忘了,隻記得他帶着我在北京城的老胡同裡肆意遊串,給我講那些聞所未聞的舊聞典故,我似乎聞到了久違的愛情氣息。
後來在他蓦然問我有沒有結婚的時候,我怔了怔,望着他搖頭不語。我裝扮成單身。
他似乎心領神會,說要的隻是一段情。也是,誰不知道Onenightin北京,我們不過就是多了幾個Night。
我明白自己内心的掙紮,我知道這是對婚姻的亵渎背叛,可是付銘,他在背叛家庭時,有想過這些嗎?他怎麼就能這樣心安理得?
念及此,便有了一絲坦然,回到重慶我仍會是一個安安分分的好妻子,但在這隔着千山萬水的地方,請容許我找回點平衡。
好幾次從這個男人的臂彎裡醒來時,我都處于倉皇錯愕的狀态。
可更讓我驚恐的,是返重慶前他嘴裡蹦出來的話,他說:“留在北京吧!我愛上你了”,我一時手足無措,慌亂找了個借口,說家人絕不允許我安身在離家這麼遠的地方。
他說那他可以來重慶看我吧?我實在是太“經驗”不足,看着他指縫明明滅滅的煙已經快燒到手指了,心裡一緊,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