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史宜如

去年12月5日，雲南祥雲飛龍再生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與中國再生資源開發有限公司簽署了《戰略合作框架備忘錄》。雙方提出，将在鋼廠煙塵等二次資源的回收利用方面開展長期戰略合作，将中再生的資源優勢與“祥雲飛龍”的生産工藝優勢相結合，開展原料供應和聯合投資方面的合作。本文刊于2017年第12期《雲南經濟參考》。

不走尋常路的冶金企業

“祥雲飛龍”坐落在大理州祥雲縣，與合作方中再生的業務基本相同，主要是從回收來的鋼廠煙塵、冶煉廠棄渣等二次物料中提取鋅、鉛等有色金屬。該公司是大理州3家新三闆挂牌公司之一，其餘2家分别是“鴻運股份”、“洱海環保”。

最初，“祥雲飛龍”以傳統的鋅鉛冶煉業務起家，以常規金屬礦為原料，采用的火法冶煉工藝和一般冶金企業沒什麼兩樣。公司所在的祥雲縣，也臨近蘭坪、騰沖等豐富的原生鉛鋅礦産地。然而随着當地礦産資源的枯竭和公司技術的發展，該公司已經全面轉身為再生資源循環利用企業。

超百億市值的新三闆公司

“祥雲飛龍”的前身是1998年3月成立的祥雲縣飛龍實業有限責任公司，2008年股改變身為雲南祥雲飛龍有色金屬股份有限公司，随着向再生資源循環利用的轉型，後又更名為雲南祥雲飛龍再生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于2016年7月在新三闆挂牌。其控股股東祥雲縣騰龍投資有限公司持有公司32.56%的股權，其餘股權大多數為投資型企業持有，且股權分散。而董事長楊龍則通過控股騰龍投資，實際控制該新三闆企業。

目前，“祥雲飛龍”是雲南乃至西南地區市值最大的新三闆公司。截至3月6日收盤，“祥雲飛龍”股價報收于13.09元/股，總市值超過119億元，在雲南、四川、貴州、西藏、廣西、重慶6省市區的719家新三闆公司中獨占鳌頭，也是唯一的百億級市值企業。目前，雲南省有94家公司在新三闆挂牌，市值合計約323億（部分企業股票無交易、無市值），僅“祥雲飛龍”就貢獻了超1/3。即便與雲南A股上市公司相比，也超過了雲南2/3的上市公司。

“祥雲飛龍”曾經的目标是登陸A股。2013年，主營熱水器制造業務的“*ST聖萊”（甯波聖萊達電器股份有限公司）計劃作價63億元收購祥雲飛龍100%股份，這實際構成了“祥雲飛龍”借殼上市。不過，這次重組被證監會否決，理由是“标的公司會計基礎薄弱、内部控制不健全”。

當時有色金屬行業整體處于低迷狀态，而“祥雲飛龍”2011年至2013年的歸母淨利潤卻大幅增長，被業内诟病為财務造假。對此，該公司解釋稱，2011年起，公司的生産原料從氧化礦原礦、雜礦和難處理礦過渡至二次物料和尾渣，原材料采購成本大幅下降；同時，鋅萃取線及富氧助燃回轉窯也正式進入量産階段，工藝改進推動了成本下降，因此公司整體效益有所增長。

然而，“*ST聖萊”2014年8月發布的會計差錯更正公告顯示，“祥雲飛龍”2011至2013年财報中存在6處會計差錯，導緻2012、2013年分别虛增歸母淨利潤6360萬元、1887萬元。

此外，這三年裡“祥雲飛龍”還因項目未經環保部門批準擅自開工、子公司發生職工傷亡安全事故、子公司違法占用集體土地等違法違規行為多次受到行政處罰。當時的審計報告也顯示，該公司在用工方面違反了《勞動法》的相關規定，沒有為員工足額繳納社會保險和住房公積金。

2015年、2016年，由于資金鍊緊張、主營産品價格下跌，“祥雲飛龍”營業收入分别下滑30%、15%，歸母淨利潤則隻有0.6億元、0.7億元，約為2014年的1/10。今年上半年，“祥雲飛龍”實現營收6.9億元，同比增長62%；歸母淨利潤為1406萬元，同比扭虧1.5億元。公司解釋稱，有色行業整體回暖推動了産品價格上漲，在新三闆挂牌則解決了公司融資問題，因此效益有所好轉。

以目前的市值118億元計算，祥雲飛龍目前的PE超過300倍，但PB隻有2倍多。截至2017年6月底，其歸屬母公司股東的權益接近50億元。

原料從進口到國内采購

中國再生資源開發有限公司，是中華全國供銷合作總社社屬企業，是我國最大的專業性再生資源回收利用企業。該公司業務涵蓋廢棄金屬資源的回收加工、稀貴金屬提取、污水處理、危險廢棄物處置等環節，已建立起環渤海、東北、華東、中南、華南、西南和西北七大區域回收網絡。

此次雙方簽署的《戰略合作框架備忘錄》提出，中再生将與合作鋼廠達成長期穩定的鋼廠煙塵供應關系，确保每年為“祥雲飛龍”供應一定數量的原料；另一方面，雙方也可成立合資公司，自建回轉窯生産線以加工處理二次物料。

自成立以來，“祥雲飛龍”已在生産原料上經曆了3次轉型。2005年以前，其原料是硫化鋅精礦和氧化鋅礦，采用的也是常規火法煉鋅工藝；2005年至2011年，由于資源枯竭和硫化鋅精礦價格的上漲，“祥雲飛龍”開始在金屬浸出和萃取技術上進行創新，嘗試從氧化鋅礦和低品位高雜質氧化鋅礦中提取金屬；2011年以後，公司則全面轉為二次資源回收利用企業，原料全部采用鋼廠煙塵和冶煉廢渣等二次資源，利用自主研發的鋅溶劑萃取技術和富氧回轉窯技術提取有色金屬。

2016年以前，“祥雲飛龍”将進口低品位氧化礦及氧化鋅混合物作為重要原料來源，進口原料占比超過了50%。而我國二次物料主要分布在鋼鐵産能較多的河北、遼甯等省份，陸路運輸成本太高，以及我國再生資源回收渠道較為分散、不夠正規。

但是，2015年11月，環保部提出加強對固體廢物的進出口管理，杜絕進口“洋垃圾”。去年7月，國務院辦公廳又印發了《禁止洋垃圾入境推進固體廢物進口管理制度改革實施方案》，要求全面禁止含鋅礦渣、冶煉鋼鐵産生的粒狀熔渣、廢棄塑膠和紡織品等“洋垃圾”入境，完善進口固體廢物管理制度。

“祥雲飛龍”宣稱，其進口的低品位氧化礦及氧化鋅混合物是鋼廠煙塵經回轉窯加工後的富集物，不屬于國家明确禁止進口的未經加工的鋼廠煙塵，即洋垃圾。然而，由于國家對固體廢物進口的監管趨于嚴格，含金屬廢物被列入限制進口目錄，“祥雲飛龍”的進口原料數量還是大幅減少，鋅片日産量也由260噸/天跌至70噸/天。這意味着，“祥雲飛龍”必須調整原料采購策略，盡快擺脫對進口原料的依賴。

去年以來，“祥雲飛龍”開始着手布局國内原料采購體系。除了與省内大型鋅冶煉企業以及周邊鋼廠開展原料供應合作，“祥雲飛龍”還在雲、桂、黔三省原料供應體系的基礎上，新開發了四川、河北、山東、江蘇、廣東5省的供應渠道。去年6月，“祥雲飛龍”國内原料采購數量已上升至9000金屬噸，較1月的2700金屬噸翻了3倍多，鋅片産量也回升至260-280噸/天。

而央企中再生，是“祥雲飛龍”合作夥伴裡實力最強勁的一個。其擁有11個大型國家級再生資源産業示範基地、3個區域性集散交易市場、70多家分揀中心和5000多個回收網點，産業鍊貫穿回收、分揀、粗加工及深加工等各個環節，且與多家鋼廠保持友好合作關系。“祥雲飛龍”此次出手，即是看中了中再生的鋼廠關系資源，想利用其廣泛的采購渠道獲取更多生産原料。

去年8月7日，“祥雲飛龍”證券事務代表丁寶寅表示，目前進口原料占比已經低于10%，随着國産原料采購渠道的拓寬，未來将完全放棄進口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