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是這樣描繪"專情"的,"出其東門,有女如雲。雖則如雲,匪我思存。"
走出東城門,一眼望去,面容較好的女子,比天上流雲的雲彩還多。但是,如此多的美人,都不是我的心上人。
自古以來,人們總是歌頌一心一意的愛情,正如才女卓文君在《白頭吟》中寫,"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反之,一旦喜新厭舊、朝秦暮楚,便要遭到後世的唾棄,比如在今日背負上"渣男"名聲的元稹,滄海和巫山都成為他的呈堂證供。
因此,很少有文人主動寫自己的風流韻事,但與李商隐合稱"小李杜"的杜牧,就直言不諱的寫,"我在揚州待了十年,和諸多青樓女子關系密切,整日沉迷酒色,萬花叢中,好不分流,到頭來,那些青樓女子還要說我薄情。"
《遣懷》
落魄江南載酒行,楚腰纖細掌中輕。
十年一覺揚州夢,赢得青樓薄幸名。
文人,在曆朝曆代都是最特殊的群體。
人們都是盼着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偏偏"國家不幸,文人大幸"。若不是安史之亂,杜甫便寫不出"三吏三别",談不上"詩史"之美名;若不是南唐被宋太祖趙匡胤滅了,李煜還在宮廷裡寫着淫詞豔曲,也沒有"千古詞帝"的美譽;若不是國家殘破、丈夫去世,後半生颠沛流離,李清照也隻是強說愁的富家小姐。諸如此類的例子,不勝枚舉。
放眼近代,魯迅先生筆下的"孔乙己",更是把文人的特殊寫了出來。孔乙己偷書,被人當面揭穿老底,漲紅着臉争辯,讀書人的事情,不能叫"偷",那是"竊"。
十年一夢,感慨初醒
回歸到杜牧身上,甚至放眼整個唐宋時期,文人逛青樓,在今天那是要坐監獄的,在那時卻是一件很文雅的事情——文人逛青樓,那能說是"嫖娼"嗎?人家叫"狎妓"!
就說大唐詩仙李白,都是天上神仙落入凡塵,也要在"邯鄲南亭觀妓";山水田園詩派的孟浩然,離開了風景如畫的安逸鄉村,也要大晚上到人家府邸裡與歌妓相伴(參考《宴崔明府宅夜觀妓》);再說元稹和白居易這對兒摯友,關于歌妓的詩,加起來也有大約200多首……到了晚唐,杜牧作為青樓常客,絕對是"風流詩人"中的佼佼者。
那一年科舉,杜牧進士及第,便拉着同一年的考生夜訪青樓;制科考試後,又獨自一人去尋花問柳,為此還寫了下"花前每被青娥問,何事重來隻一人"。
任何一個時代,都有一個時代的不幸。
封建社會,女性地位地下,尋常女子一年出不得兩回門,而青樓女子,更是要施展渾身解數取悅男性。慶幸的是,文人總歸是不同的,相比于達官貴人、富商巨賈,同為"嫖客",文人多了些柔情、憐惜與贊美。
另一方面,在才子輩出的唐宋,歌妓們為了迎合文人們的喜好,除了傾城絕世的容貌,也要有舞文弄墨的本領;因此,出現了諸多情投意合的才子佳人,流傳出一段又一段風花雪月的故事。可以說,歌姬們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詩詞的創作。
至于那些風塵女子的文采,可以在《全唐詩》中領略一番。
不負責任的講:唐詩宋詞能有今日之繁榮,不少是文人"嫖"出來的,而那些流落風塵的女子,都是些默默無名的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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