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文

氣泡水是一項熱門生意，但賽道已經過于擁擠。無糖成标配後，為尋找與友商之間的差異化，是否含有防腐劑；甜味劑是人工還是天然；果味來自果汁還是添加劑調配都成為各家熱炒的概念。

概念之外，三氯蔗糖對血糖的波動、無果汁賣的比有果汁還貴的定價、“身份不明”的大咖設計光環，也都讓氣泡水們的品牌溢價，立于流沙之上，搖搖欲墜。

“甜味劑”内卷，三氯蔗糖是否影響血糖、胰島素陷争議

在以“未添加”為關鍵詞的派别裡，防腐劑和甜味劑是兩個重頭戲。其中，農夫山泉今年4月再次推行的蘇打氣泡水，雖與去年6月上市的TOT氣泡水都沒有添加防腐劑，但這次其在slogan上着重突出了“0糖0脂0卡0山梨酸鉀”。

财經網産經對比元氣森林、乳汽、kellyone生氣啵啵、百事bubly、可口可樂AH！HA！、喜茶氣泡水、VOSS氣泡水發現，除元氣森林和VOSS，其他産品均含有山梨酸鉀或苯甲酸鈉等防腐劑成分。無防腐劑的配料表确實是氣泡水中的“少數派”。

但不是每個宣稱未添加的都“名副其實”。VOSS蘇打氣泡水飲料宣稱自身的産品不添加甜味劑，0糖0卡路裡的青檸薄荷和柑橘檸檬味是天然風味組合。不過，财經網産經注意到，其成分表中則包含了食用香料，對比市面上其他諸多添加食用香精的氣泡水，二者并無明顯區别。

在中國食品産業分析師朱丹蓬看來，雖然行業沒有對“天然”一詞嚴格的界定，但用了香料還說“天然”，顯得有些不專業和兒戲。

而用甜味劑替代傳統蔗糖、白砂糖的期望裡，用人工還是天然甜味劑又産生了區分。例如，農夫山泉的蘇打氣泡水隻是用了赤藓糖醇。而元氣森林氣泡水、kellyone生氣啵啵、百事bubly、可口可樂AH！HA！、喜茶氣泡水的大部分産品，常采取了赤藓糖醇 三氯蔗糖（蔗糖素）的配方。至于清泉出山旗下的清汀則是三氯蔗糖 安賽蜜的配比。

清汀還在宣傳中提到，三氯蔗糖不會影響血漿中葡萄糖和胰島素水平。可财經網産經從公開資料檢索發現，美國有醫學研究人員發表論文稱，經過實驗，“當受試者進食完葡萄糖再喝三氯蔗糖後，比進食葡萄糖後喝水組的血糖水平峰值高很多。胰島素水平也上升了大約20%。所以人工甜味劑增強胰島素和葡萄糖反應。”

某營養學大V告訴财經網産經，一般結論是不影響（胰島素），但可能确實有上述研究（持相反态度）。

朱丹蓬則認為，比赤藓糖醇更便宜的三氯蔗糖，穩定性較高。從商業角度可以理解被采用。但因影響血糖波動，從健康角度不建議使用，尤其是對糖尿病病人。

氣泡水口味頻撞車，但果味不一定有果汁，國際大牌光環不一定“貨真價實”

甜味劑的影響還處争議中，但氣泡水們之間雷同相似的果味卻大有不同。Kellyone的生氣啵啵在微博上為新口味推出熱搜“王一博的椰子菠蘿”。元氣森林氣泡水也在傳統的白桃味之外推出海鹽菠蘿味。同有白桃口味的還有農夫山泉、清汀以及AH！HA！和bubly，而後兩者還在柚子口味上和喜茶撞車。

果味雷同，原料卻相差甚遠。财經網産經對比上述配料表發現，這些果味氣泡水僅有元氣森林和喜茶含有真實的濃縮果汁，Kellyone、清汀、AH！HA！和bubly均不含有果汁。

其中，喜茶在宣傳中以“真實果汁添加，還原自然口味”強調果汁優勢。其最近的外包裝更叠，也是采取了将葡萄、柚子的圖案放置視覺上方突出。而同樣在宣傳頁中描繪柚子和桃子圖案的AH！HA！，僅以小字标識“産品圖片僅供參考，本産品不含果肉和果汁”。

大健康飲料研究高級食品工程師胡廣洲向财經網産經表示，加果汁的氣泡水口味更天然營養，但成本也會更高。

不過，不加果汁的AH！HA！和bubly定價并不比加了果汁的元氣森林、喜茶便宜。作為海外品牌，AH！HA！的産品480毫升12瓶79元，bubly的産品450毫升12瓶89.9元。國産品牌裡，喜茶500毫升12瓶66元，元氣森林480毫升15瓶79.9元。

平均下來，剛入國内市場的百事bubly最貴，AH！HA！次之。兩大可樂巨頭的氣泡水每毫升價格在0.013-0.017元之間，喜茶和元氣森林則徘徊于0.011元附近。海内外兩個陣營價差最高超過50%。

但定價頗高的AH！HA！在現實中，卻正以罕見的折扣動銷。财經網産經近日發現，北京某大型超市裡，AH！HA！以4折甩賣，其單瓶定價4.8元被促銷拉低至1.99元。這個價格基本跟一旁550毫升不到2元的可口可樂純悅純淨水相當。而該超市同期以4.4元，即8.8折促銷的清汀，在一周後更是将價格再下拉至3.99元。

少見的大力度促銷的确效果顯著。财經網産經時隔24小時在AH！HA！貨架發現，4折促銷一出，AH！HA！貨架産品清空超一半。

圖片來源：财經網産經攝于北京某超市

貴為國際大牌，AH！HA！在氣泡水賽道還得靠促銷追趕，而VOSS的時尚背景則備受質疑。根據VOSS宣傳頁所稱，VOSS瓶身由Calvin Klein前任設計總監Neil Kraft親自打造。

但财經網産經在WWD等時尚類網站查閱發現，雖然Neil Kraft提到過自己設計了VOSS，可并沒有直接資料顯示Neil Kraft擔任過Calvin Klein設計總監這一職位。

一篇對Neil Kraft的專訪文章顯示，Neil Kraft畢業于羅德島設計學院，獲得攝影學位。之後一直從事廣告營銷工作。其知名案例包括跟CK合作拍攝Kate Moss的Obsession廣告，以及CK One廣告。

有時尚業内人士反映，CK的設計總監一般是指的是像Raf Simons、Francisco Costa這樣進行服裝設計的人。一位接近CK品牌方的知情人士則透露，品牌在美國的工作人員也不清楚Neil Kraft的具體職位。

而VOSS國内運營方華彬集團方面則表示，正聯系美方确認。但截至發稿，财經網産經未獲得實際結果。

看起來，最初朗朗上口的0糖0卡0脂之後，氣泡水無論是在口味、配料，還是包裝設計上，都已陷入創新瓶頸。還在湧入的新入場者，若無“石破天驚”的優勢，能堅持多久，或許幾年之内就能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