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7日上午11時,華南農業大學針對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研究攻關情況舉行了新聞發布會。華南農業大學、嶺南現代農業科學與技術廣東省實驗室教授沈永義、肖立華等科研人員,通過聯合攻關,在新型冠狀病毒潛在中間宿主的溯源上取得突破。他們通過對病毒的基因組分析,發現分離的病毒株與目前感染人的毒株序列相似度高達99%。該結果表明,穿山甲是新型冠狀病毒的潛在中間宿主。
小時候,看過《葫蘆娃》孩子們都很喜歡穿山甲,是這種小動物指引爺爺種出了葫蘆娃,最後穿山甲還為了救出葫蘆娃,犧牲了自己。
“既有堅硬的铠甲,又有柔軟的内心。”這句話如果用來形容穿山甲,再适合不過了。
很多人可能并不了解穿山甲是一種多麼珍貴、可愛的動物。它真的像動畫片裡所描述的那樣,幹淨、善良、脆弱。
●不能“穿山”
世界上存在這樣一種神奇的動物,它身穿铠甲,全身長滿鱗片,它就是穿山甲,又被稱為“森林衛士”。一隻穿山甲每年會吃掉700萬隻螞蟻和白蟻,對維持生态平衡有很大功勞。然而,它卻是世界上買賣量最多的哺乳類動物,平均每5分鐘就有1隻穿山甲在野外被抓捕。一些人認為既然穿山甲可以“穿山”,那麼它們的皮肉一定具有“打通”之功效。在“吃啥補啥”邏輯的影響下,穿山甲——這個在地球上生存了4000萬年,活動範圍涵蓋亞洲和非洲的古老物種,被捕殺得幾近絕種。
穿山甲其實是穿山甲屬動物的統稱,穿山甲屬包括分布在亞洲的4個物種:印度穿山甲、馬來穿山甲、菲律賓穿山甲、中華穿山甲。穿山甲是特化物種。特化是由一般到特殊的生物進化方式,指物種适應于某一獨特的生活環境、形成局部器官過于發達的一種特異适應,是分化式進化的特殊情況。穿山甲形态狹長,全身有鱗甲,四肢粗短,尾扁平而長,背面略隆起,不同個體體重和身長差異極大。
穿山甲多在山麓地帶的草叢中或丘陵灌木叢等較潮濕的地方挖穴而居。但是,它們不僅不能“穿山”,其挖掘洞穴的能力和效率其實還比不上兔子。與洞穴生活相适應,穿山甲有愛清潔的習性,每次大便前,先在洞口外1~2米處用前爪挖一個5~10厘米深的坑,将糞便排入坑中後,再用松土覆蓋。洞穴的結構也很有講究,常常随着季節的變化而不同。穿山甲夏天住的叫做夏洞,建在通風涼爽、地勢較高的山坡上,以免灌進雨水。洞内隧道較短,大約30厘米左右,裡面結構比較簡單。穿山甲冬天住的叫做冬洞,築于背風向陽,地勢較低的地方,距地面垂直高度4米左右。洞内結構比較複雜,隧道彎彎曲曲,形似葫蘆,每隔一段距離還有一道用土堆起的土牆,長度可達十餘米。洞的盡頭有一個較為寬敞的凹穴,裡面鋪墊着細軟的雜草,用以保暖,是其越冬期的“卧室”,也用作“育嬰室”。
●無法“治病”
有人認為穿山甲鱗片具有活血、下奶、消腫、排膿等功效,因此,殘忍地将穿山甲的鱗甲活生生剝下。但事實上,經過現代實驗分析,穿山甲鱗甲的主要成分是角蛋白,與人類的頭發、指甲成分無異。吃穿山甲的鱗片就相當于啃自己的指甲。穿山甲鱗片經過燒灰炮制之後,還容易重金屬超标。作為野生動物,穿山甲體内攜帶大量寄生蟲和病毒,其肉對人體健康并無特殊益處,還存在食品安全問題。君子無罪,懷璧其罪,所謂的“打通”功效,“以形補形”,隻不過是人們的臆想,完全沒有科學依據。
中華中醫藥學會副會長兼秘書長曹正逵表示:穿山甲肉和鱗片不是一個概念,中草藥入藥是鱗片,而肉的藥用價值很難說,沒有醫學和科學證明,并非像某些商家炒作的那樣。
不少業内人士指出,除了穿山甲,許多其他野生動物的藥用價值同樣有被誇大的嫌疑。安徽醫科大學祖述憲研究認為,迄今為止,沒有任何科學理由和臨床試驗證據,支持犀角、麝香、熊膽和象皮等動物藥的治療價值。
●食用野生動物很危險
食用穿山甲等野生動物不僅違反國家法律法規,還具有高危險性。許多疾病的病原體就是在這些野生動物的加工和食用過程中擴散傳播開的,有時甚至出現一些罕見病,難以治療,食用者為此白白丢了性命。有專家提醒,諸如狂犬病、口蹄疫、日本乙型腦炎、炭疽等多種疾病都是人與動物共患的,要多加防範。
此外,野生鳥類也有很高危害。專家提醒,野生鳥類從未進行過免疫,食用野生鳥類容易感染高緻病性禽流感等傳染病,還有可能傳播包括鹦鹉熱、新城疫等10多種傳染病。
許多動物攜帶的病毒、寄生蟲寄生在動物的肌肉、血液、内髒裡,煎、炒、烹、炸、煮根本奈何它不得。以蛙為例,受曼雅裂頭縧蟲感染的青蛙達91%,這種寄生蟲在人們食用過程中進入腸胃後寄生,然後又産幼蟲順血液鑽入體内各部,如進入人腦的話,它将導緻失明、癱瘓、癫痫,甚至死亡。蛇更因以鼠為食,其體内寄生蟲種類舉不勝舉,其傷害往往帶有長短不等的潛伏期。
所以,食用野生動物是一種高危行為。
●隻防禦不進攻
穿山甲的眼睛很小,視力較差,外耳殼也很小,它們白天通常躲藏在地下的洞穴或樹洞中,夜晚才外出活動,依靠敏銳的嗅覺尋找食物。穿山甲的嘴裡沒有牙齒,主要以白蟻、螞蟻等小昆蟲為食。中華穿山甲、印度穿山甲等地栖的種類主要以在地面和地下築巢的白蟻和螞蟻為食,而喜歡栖息在樹上的樹穿山甲、長尾穿山甲等則更喜歡光顧樹上的蟻巢。
捕食時,穿山甲會用長着大而發達的爪的強壯前肢挖開蟻巢,再用布滿黏液的長舌頭舔食蟻類,穿山甲的胃壁厚且堅韌,在進食時常常會吞入一些砂礫、小石子等,像鳥類用吞食的砂礫磨碎嗉囊中的食物一樣,利用它們磨碎吃進胃裡的昆蟲。
穿山甲這類以白蟻和螞蟻為主食、晝伏夜出的小動物,與虎、白鱀豚等處于食物鍊頂端的大型食肉動物,和亞洲象這樣的大型食草動物相比,對生存環境要求要低得多,對于人類的農業、畜牧業和漁業也不會造成危害,一些種類的穿山甲的存在甚至對于控制森林中白蟻的危害起着重要的作用。在尋找獵物的過程中還給土壤松土,這對莊稼是非常有益的。
穿山甲晝伏夜出,遇敵時則蜷縮成球狀,堅硬的殼令猛獸難以咬碎或下咽。當獅子等大型食肉動物試圖去咬縮成一團的穿山甲時,穿山甲會利用肌肉讓鱗片進行切割運動,割破敵人的嘴巴。試圖吃掉穿山甲的動物會被割成重傷。堅硬的鱗甲可以保護它不被其他動物欺淩,卻無法讓它從人類手裡幸免。遇到獵食者,它們短小的四肢無法快速移動,沒有逃跑的可能性,也沒有主動進攻的能力,隻能縮成一個硬球。可這樣,反而讓它們更容易被人類抓到。道理很簡單,撿“球”誰不會?偷獵者隻需要彎下腰,把地上的穿山甲球撿起來,就可以了……它們能躲過猛獸的襲擊,卻始終難逃人類的虐殺。
●穿山甲的滅絕史
穿山甲滅絕的第一步,是栖息地的縮減甚至消失。
由于穿山甲喜歡生活于丘陵地帶的闊葉及針闊混交林帶,且食性單一,因此對環境變化的适應性很差。一旦栖息地遭到破壞,其種群數量就會迅速下降。而我國南方地區由于人口密集,開礦、修路及森林砍伐等人類活動造成了穿山甲栖息地的嚴重破壞。雖然很多地區進行了退耕還林工作,但新種植林木多為單一樹種,同樣不适于穿山甲的栖息。
其實在五六十年前,穿山甲還是一種經常有機會在山裡見到的動物。有動物保護人士形容說,穿山甲是一種“安靜美好,羞澀無害”的靈性動物。它雖然缺乏天敵,但反過來說,繁殖能力低下,在這種大自然的制衡下,穿山甲既無生存之虞,也無泛濫之災。人類對穿山甲的捕殺是偶然性的,也缺少商業價值。
包括穿山甲在内的野生動物數量迅速下降,完全是過去五六十年間人為因素導緻的結果。其根本原因就是過度開發。喜歡自駕遊的人在中國長途旅行會發現,無論是看上去何等荒涼的深山老林,其實都有開礦、設廠、耕種、旅遊等等活動。純粹的能夠保留給野生動物的栖息地,已經越來越小,越來越碎片化,漸漸消失了。
栖息地的縮減,隻會導緻穿山甲變成一個“數量較少(稀少)的物種”,卻不會将其滅絕。問題是,當穿山甲變得數量稀少的時候,它的真正危險就來了。它因為稀少而變得昂貴,它不再是簡單的肉,它開始成為權力與虛榮的祭品。
我們可以觀察到,幾乎任何瀕危野生動物都走過了這樣一個完整的滅絕旅程。有的已經滅絕,有的正在走向滅絕。它們都是先因為栖息地減少而變得稀有,因為稀有而昂貴,最後,因為昂貴而被喜愛,因為被喜愛而滅絕。
穿山甲平時獨居于洞穴之中,隻有繁殖期才成對生活。但問題是,極度瀕危的穿山甲由于數量稀少,已經很難配對成功。在交配季,穿山甲好不容易交配成功,一胎也隻能生一個小寶寶。和其它動物一樣,穿山甲也非常地寵愛它的寶寶,在危險時刻會把孩子抱在懷裡蜷縮起來,即使自己死都不願意松開。這些穿山甲寶寶在動物園裡無法存活,因為它們對環境極其敏感,很容易因為壓力大、抑郁這些問題絕食,最後死于營養不良。大多數非自然條件下養育的穿山甲都會選擇絕食而死,這也是動物園很少見到穿山甲的原因。
穿山甲需要所有人的幫助,它們并沒有那些神奇的功效,它們隻是一類弱小的動物。保護動物,其實就是在保護我們人類自己。請您拒絕穿山甲制品,不食用,不使用,為人類留住一個更加美好的家園。(來源:《中國周刊》藍鲸/文、《人民周刊》有慶 蔡岩紅/文、《食品與健康》張丹/文、《科學之友》胡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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