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一個姑娘。她是一個澡堂的搓澡工,我常去那裡洗澡。小姑娘清秀的臉龐,纖細的身材,非常甜的笑。我叫她小姑娘的時候,她笑得更甜,“姐,我不是小姑娘了,我二十四了,已經是孩子的媽媽了。我女兒都三歲了。”
我驚訝她的年齡,她就邊給我搓澡,邊介紹自己。她是河南人,四年前結婚,女兒兩歲時,和老公一起來河北打工。老公在男部搓,她在女部搓。兩個人雖然工作在一個地方,卻隻有晚上收工後才會見面。在澡堂的地下室,她們有一間老闆提供的住房。
“婆婆老公都待我好。婆婆幫我在老家看孩子,我才可以出來賺錢。老公每天下班後,都要幫我足療,他說我工作站一天,辛苦。其實,他也累。”說這些話的時候,她一直笑,以至于聲音都像跳動的溪流那樣,歡快得讓人心裡像蹦着條小魚兒。“你賺錢多嗎?”聽到我的問話,她立馬咯咯地又笑:“搓一個人,我能賺兩塊錢!”“兩塊錢” 在她嘴裡,像是兩千或者兩萬元,那份愉悅和滿足,逗得我也忍不住笑起來。我說,憑你的外在條件,為什麼不找一份更好的工作,要在課堂搓澡呢。她說,她挺喜歡這份工作,可以靠自己的力氣賺錢,沒有什麼體面不體面的。
她說自己要努力工作,為女兒賺錢。等孩子六周歲上小學的時候, 她就不幹了,專心陪孩子。在這以前,她要和老公一起拼命工作,把孩子的教育費攢足。
這是一個給我很深印象的姑娘。她的笑,非常打動人,那明媚的笑聲讓人覺得她是個超級富翁,有着這世界上最多的财富和幸福。
■文/選編自《不自覺的美好》,原文标題為《你笑,就不貧困》(吳素琴 著 河北人民出版社出版)
■圖片除圖書封面外均為配圖
■編輯/徐姗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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